这句话成功触动了傅琛的神经,他像是回忆起那些不堪的过去,林清然明显感觉到男人的身体瞬间僵硬起来,过了一会儿就听见他用有些暗哑的声音说道:“我会让她得到该有的惩罚。”
………………
不到六点钟监狱里起床的零声响起,严苛的标准下难免会参杂着些许抱怨声,但监狱里的所有人仍是丝毫不敢怠慢,纷纷起床后排队洗漱。
顾岑眨着干涩的眼睛,瞧望渐渐不那么刺眼的长亮白织灯,这是她进来的整整第七天。她还记得当时她对着警察哭哑了嗓子,可没人信她,因为傅琛给她的罪名,她不得不认。
洗漱时她习惯性的想把长发挽成一个发髻,可最终掌心里却是空空的,顾岑妄想镜中那个头发只有一寸长的自己,她忽然觉得好陌生。
恍惚间她回想起了小时候,爸爸嚷嚷着要给她辫辫子,可总是一高一低,她急得朝他哭鼻子,顾父就更是手忙脚乱的像个小孩子似的哄着她。
曾经的她,一头乌黑如雪的茂密长发倾泻而下,在学校舞台上钢琴独奏的时候,大家都说过她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还有……傅琛曾经低头用含情脉脉地眸光望向她,他说,这是他见过最美的头发。
尘封的记忆再一次破土而出,她眼眶微微湿润,对父亲挥之不去的思念与愧疚,对逝去的自我的追忆,除此之外就是她费劲心力想去恨的那个人。
胡思乱想之际,一盆冷水几乎是一滴不剩的泼在了顾岑的头顶,水流随着她粗硬的发丝顺流而下留进衣衫之中,她激得浑身发抖,指甲死死扣进掌心。
顾岑睨了一眼泼她水的女人,她被其他犯人恭敬的称之为老大,身高差不多有一米七五左右,几乎是比寸头还短的头发紧紧贴住头皮,肤色黝黑粗糙,三角吊捎眼里透露出猛狼般凶狠的目光。
顾岑淡淡地收回目光,用手拂去脸上多余的冷水,又用毛巾迅速擦拭几下头发,仿佛刚刚恶意的挑衅在她这里兴不起一丝波澜。
现在的她只是单纯的庆幸这毫无美感的短发,否则在江城湿冷的冬天里出去干活,绝对有她受的。
其他面面相觑等着看戏的人群在狱警的叫喊声中作鸟兽散尽,只剩下顾岑和老大两个人。
”我说过,跪下给我磕头认错,说不定我会放你一条生路。"
顾岑平静无波的如光滑镜面的掀不起丝毫波澜的面庞终于挑起了黑密的长眉,“哦,是傅琛让你转达给我的么?”
任由冰冷的无一丝温度的水珠晕染睫扉,顾岑知道自己在强撑,恋爱三年,婚姻三年的男人不但亲手捏造了证据,送她进监狱甚至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狱中也没想放过她。
老大随即怔愣了片刻,她嗤笑一声顺水推舟地说道:“没错,就是顾总交待要好好‘照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