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有人壮了壮胆,冒着被愚庸之流冷嘲热讽的风险,小声开口:“他,他该不会.是想要尝试飞升吧?”
倒是没人嗤笑。
因为打脸还不是时候。
马后炮才是最合时宜的嘲讽。
所以众人都盯着那道单薄的黑影,想要等一个确切的结果。
然而当那道黑影越来越小,甚至几乎难以窥见之时.
众人大抵知道,除了飞升,恐怕已经不会有别的可能。
宁洛不曾回头。
他也不知道,自己送给圣城的这场烟火是否有人喜欢。
至于圣城周遭的冥鼠,那也用不着他来操心。
毕竟能够驱使火铜钉的,也不止是他。
白杨的请求是,想要让宁洛当着世人的面飞升。
宁洛并不在意自己的多此一举是否会影响白杨的选择,那只是出于他的本心。
毕竟都要超脱飞升了。
如果道心不得清净,那怎么想也不可能安稳飞升。
所以这其实也并非情绪使然的选择,而是另有深意。
高度不断拔升。
宁洛也不知道他现在距离地平面究竟有多遥远。
但是他能隐约感觉到,他拔升的距离和高度的上涨之间似乎并不太能匹配。
就像是望星界高空存在着天然的空间折叠一样。
他明明飞了万丈,到头来却不过挪动了丈许距离。
“有趣。”
“说起来,我还没怎么试过这样渡空呢。”
兴许也是因为宁洛早早就窥见了太宇的端倪,也知道究竟该如何飞升。
所以他并没有过鲁莽尝试的过程,也不曾因为好奇星空,而尝试着突破天幕。
现在看来,世界的结构的确与他的认知大相径庭。
道海,现世,地脉。
还有高空中这近似折叠空间一般的结构。
细细一想,还挺合理。
毕竟成道者纵使不能像宁洛这般虚空穿梭,但多少都有踏空遁虚之术。
倘若人人都能一瞬千里,那岂不是人人都能轻易突破穹顶?
显然不会。
只有足够的速度,只有能够超越空间的折叠频率,才有机会突破穹顶。
不过这对宁洛而言,自非难事。
周遭的空间隐现出扩散的波纹,像是某种道意溃散的征兆。
更像是那折叠的空间再不能跟上宁洛的脚步,只能放任宁洛奔袭而去。
那道黑影终还是淡出了中都城民的视线。
世人也总算开始议论纷纷。
没人能够料见飞升的结局。
但这一幕无疑足够让人振奋。
因为这是太古以来,第一次有人尝试飞升。
所谓飞升的详貌,他们此前向来只在古籍中见过。
然而古籍的记载往往都存在着艺术性的雕饰,早就骗不到如今的世人。
能够亲眼见证飞升的盛景,想来足够他们吹一辈子。
结果
不是说结果不重要,只是世人更想看到的是过程。
无论飞升成败,没人不想当一位见证者。
只可惜,他们看不到了。
然而,变起仓猝!
城民心中颓丧尚未浮现,便陡然察知到天象的骤变!
圣城之中一时间飞沙走石,风起云涌。
整片天幕也陡然变得漆黑一片,像是酝酿着一场覆世的劫罚!
“怎么回事?”
“不是说飞升有祥云拖定,彩光萦绕吗?”
“假的.都是假的!”
“果然,我家祖辈所言不错,飞升会招致天怒!”
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马后炮谁都会说。
但至少没有人能够提前料想,飞升不仅会招致所谓的天怒,更会招来邪祟!
半空之中,一股阴邪的气息凭空骤现!
虚空陡然睁开一道硕大的裂隙。
没有任何先兆,浓稠的黑浆便从中漫溢而出!
那是黑潮母体的局部,是本该被困缚在地脉中的本体片鳞。
那是一条丑陋污秽的手臂,宽大的袖袍仿佛黑洞一般,能够吞噬周遭的一切光明。
那是守陵人的手臂。
黑血奔涌!
刹那之间,无数冥鼠与蠕虫从那袖袍中潮涌而出!
倘若它们的目标是这座圣城,那恐怕纵使是坐拥火铜钉的道宗修者,也根本没法祓除祸患。
但好在,没有。
因为那是天地法理的牵引。
纵使是如今的黑潮母体,也不敢违逆。
它还没有完全吞噬这片天地,所以尚且没法触及这片天地的底层法理。
它的任务是阻截宁洛的飞升,所以它就只能这么做。
一旦它的行动超出了试炼阻截的法理,那么它得来不易的现身权能也会被随之收回。
不过,阻止宁洛,也本就是它的目的。
穹顶之上。
两道身影一明一暗,盘旋在灰莲周遭,朝着天际的尽头飞升而去。
但诡物的气息却已然逼近。
它似乎可以无视折叠的空间,无论宁洛速度究竟多快,都能轻易奔袭至宁洛面前。
而与此同时,虚空的界壁之中,也传来一股无与伦比的斥力!
“唔!”
有点怪异。
因为斥力并不是作用于宁洛本身。
如果硬要形容的话
那大抵是在台风天中撑伞上街。
风没能吹飞人,但是却能够借着吹伞的余力将人带飞。
宁洛现在大抵就是这样的观感。
那是
“在针对我的道果和道身?”
“不止.”
“好像只是在单纯地排斥着我的道。”
“至于黑潮,则更像是前来阻截我的肉躯。”
宁洛眉头微皱。
看来这超脱飞升,还有些他尚未理解的学问在里面。
研究有所必要。
但至少.
先得让这恼人的黑潮,滚回它该呆的地方!
“锁阵,起!”
低烧咽痛,还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平时柑橘炫得多,还是单纯病毒尚未发力。
感觉,好像是轻症,万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