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着让一一开口说话。
急着证明她是个正常的孩子。
急着让周围的人知道,一一不是哑巴。
每次一一发出哪怕一丁点儿声音,家都像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样围上来。
你一句「宝贝儿你要说什么」。
他一句「一一咱们不着急,想好了慢慢说」。
殊不知,对上那么多双殷切的眼睛,一一该多么紧张。
她还是个孩子啊!
一句话,芮汐瞬间懂了。
周围一片嘈杂,芮汐脑海里不合时宜的冒出了好多个瞬间。
初见面,她说一一不算是个很正常的孩子时,叶晚疑惑地眼神,和紧随其后那句「医生诊断过的?」。
跟一一说话时一一没有反应,她急着为一一辩解时,叶晚眼神里的阻止。
以及,她对待一一的态度。
仔细回想起来,叶晚对一一,跟对待其他几个孩子没什么区别。
就仿佛,在她眼里,一一是个正常的孩子,能听懂,会说话。
哪怕那个说话,是她看着一一的眼神和表情,自行理解出来的。
连她一个经历了人情世故的大人,都觉得跟叶晚相处起来格外的轻松舒服。
对一一这样简单纯粹的小孩子来说,只会更轻松更自在吧?
毕竟,叶晚不像其他大人一样,或怜悯、或同情的看她。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小孩子哪怕什么都不懂,可对方眼睛里流露出的是善意还是恶意,孩子是看得懂的。
芮汐忍不住想起了上午躺在草地上看蓝天时,叶晚跟她说的那句话。
叶晚说:芮姐,一辈子那么长,咱们别着急。
耐心一点,再耐心一点,静待花开!
抬眼看向手里攥着蓝色信封,牵着叶晚的手一蹦一跳的那个小小身影,芮汐一瞬间有种打通了任督二脉的豁然开朗感。
她的一一还是个刚长出嫩芽的小花苞。
一辈子那么长,急什么呢?
芮汐心里长长的呼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