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京营的伤亡有些大吧,反叛的御林军副统领齐仲月抓到了吗?」冯克明没有回答肖华飞的问题,反而把话题引向他处。
肖华飞玩味的回道:「京营的伤亡并不大,只是在诈取午门时伤亡了一千多人,至于那个齐仲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冯克明,「......」
「这齐仲月怕不是齐家的人吧?看来那二位齐尚书还是没有受到教训啊。」,肖华飞见冯克明不答,索性直接发问。
冯克明有些遮掩的说道:「他与齐家并不像你想的那么密切,否则先帝也不会让他把守宫门,至于他为何反叛,等你找到他后亲自去问吧。反正老夫回京后已是个闲人,这些烦心事,就留着你操心了。」
肖华飞道:「大人的意思是,我不可把齐王的事牵连到二位齐尚书身上?」
冯克明意味深长的说道:「等你真正进入了朝堂就会明白,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你不可能得罪全天下的文官吧。且不说那二位把持吏部多年,就是他们齐家本身也是枝繁叶茂,为官者众多。你把人家逼到了死角,就要小心人家抱着你投河。」
肖华飞知道冯克明说得是事实,可是就这么放过齐家,他心有不甘。
齐家父子可不是什么好人,这满朝的乱象,他家出力颇多。
冯克明见肖华飞不答话,继续劝道:「当你没有绝对实力前,隐忍才是最好的办法。就算小皇帝再信重你,可面对满朝文武对你喊打喊杀时,他是要朝廷还是死保你,这个对于一位合格的皇帝来说,从来不是问题。这世上从来不缺冤死的好官,也从来不少活到寿忠正寝的恶人。」
这些道理肖华飞全懂,可是做起来很难,面对朝堂上的不公与世间的疾苦,他很难做到无视。
在一些无伤大雅的情况下,他愿意与文官集团虚与委蛇,可面对大是大非时,这种只能放任那些人胡为的压抑感,让他有种想要毁灭一切旧势力的暴虐冲动。
肖华飞心有不甘的问道:「以大人看,我什么时候才有能力改变这种现状呢?需要官居几品,还是当上丞相...」
冯克明死死盯住肖华飞,过了半晌才长叹一声,「这世上总有会束缚住你的东西,也许有一天某根弦断了,你便再没有了束缚,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吧。老夫宁愿看不到那一天,再等等吧,也许等老夫一死,那时你想做什么,便可以做什么。」
肖华飞听出来冯克明话里的潜在意思,无法再就这个问题谈下去。
冯克明已经表明,除非他死了以后,否则不希望大晋有什么重大的变化。
而冯克明留给肖华飞的选择就是隐忍,不要因为看不惯一些人,就搞得天下大乱。
整个齐王入宫的闹剧中,冯克明在背地里肯定做了一些事,不过他的出发点,还是为了重熙皇帝的托付可以得到执行。
只是冯克明采用的手段过于偏激,不惜把皇宫与辛焯当成赌注,用齐王与谷王的死,为辛焯登基扫清阻碍。
肖华飞虽然不认可这种做法,可是却没有任何实据能够证明,冯克明故意给齐王做乱放了水。
总之冯克明就像一个补锅匠,只要大晋这口锅还能煮粥烧水,他便会一直缝补下去,直到咽气为止。
肖华飞内心很复杂,冯克明可以说待他不错,但这种把天下当棋盘的做法,还是让肖华飞无法认可。
冯克明道:「你是在怀疑老夫使了阴招?」
肖华飞不置可否,面对这个老狐狸,任何表情都是多余的。
冯克明看了半天,也没在肖华飞脸上看出什么,只得叹道:「不管你信不信,老夫从来没把刀送到齐王手上,人做什么事
,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全是个人的决定,与他人无关。」
肖华飞道:「咱们影龙卫的职责不就是消除祸患嘛,难道不是该以防范为主?」
房间中的空气有些凝重,看似正确的问题,最难回答。
「你有爹吧?好像还有爷爷。」,冯克明忽然莫明奇妙的向肖华飞问道。
肖华飞不太明白冯克明话里的意思,只能点头。
「老夫身为外人,若是当着你爹的面说你的坏话,哪怕所说的事情是真的,你爹你爷爷会怎么想?」
肖华飞讪笑道:「第一反应肯定是不信,自然要替我分辨几句。若是大人拿出证据,他们二位可能会拿出家中金银,堵住大人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