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天空中传荡起了三器的轰鸣,它们虽是分开的,但彼此间并没有隔阂,混若一体,在共同转动间,有圣光普照,有祥和之光绽放,演绎起了生灭更迭。
“三器,又见到了。”帝易未有在意那三件器物,仅是眸光瞥了一眼,依旧进行着理念的扩展。
不过话虽如此,但在这眸光的一瞥间,双方其实早就进行了不可视的较量,将千百瞬化为一息,有不少信息成为了透明。
“你……很熟悉。”古朴的镜子中,有无数的纹络交织,随后在炽盛的光芒里,有一生灵从中走了出来。
这是一位女子,紫发及腰,姣好的面容足以承载世间对于女性的所有描绘,端庄秀丽,脑后更是有一百零八道光晕,衬托得她神圣且不凡。
其或许是少女身,但却有一种雍容华贵的气质,像是独坐高天的帝女,与红尘格格不入。
“似乎曾见过,或者说听闻过,你来自诸天,是古史中的哪一位?”古灯火光摇曳,宛若照亮了整片迷蒙与混乱的历史天空,并从中凝聚出了一位生灵。
这是一位中年男子,分明有着红色的头发,整个人却并不给人以炽热感,而是如同冰封到底的深邃之地,一切都很孤寒。
“很强,曾彻底步入黑暗,可最后却超脱了出来,是实力强大到了可以同化黑暗,还是……”大锏之上,无声无息地走出了一位生灵,其形迥异于那之前的两人。
不过这里说的形不是种族形态,而是外貌体征,其不知为何是鹤发老者的形态,整个人很飘渺,好似随时都会羽化而去。
“万物始于一,成于二,盛在三吗……”在三器猜测与评价帝易的同时,帝易在眸光的一瞥间也有所得,在思忖是否可以将它们的那种体现加入进“树体”中。
不得不说,作为帝器,作为至高生灵的兵器,三器很好的体现了其主的道,彰显了可演万物、更可归一的那种大势,超然世外,为诸世的道的源泉。
一时间,这里相对安静了,三器投鼠忌器,不敢贸然发动进攻。因为帝易身上所体现的黑血,远比他们见过的任何黑暗都要恐怖,那是能侵蚀帝者的不详,需要谨慎对待。
不然的话,要是让那种层次的黑暗落于上苍之上,那就麻烦大了,将更难解决上苍自身已有的不详物质,会导致万灵堕落、灾变,大本营出现不可逆的毁坏。
当然,除了这主要原因外,还有一次要原因,那就是三器隐约间觉得帝易是个“熟人”,似乎是遥远古史前的哪一位帝,出自诸天间,并非是诡异厄土的大敌。
“诸天间,曾经确实有那么一位,极尽强大,在无法成帝的一方天地中逆冲而上,着实惊悚了诸世与世外。只是,昔年那位不是陨落了吗,王国化为焦土,身死族灭,再也不可见。”三器彼此间交流,他们虽然是一体的,但道生一,一生二,三生万物,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也是各自独立的。
“帝者难灭,谁能不念不想,怎能做到?纵然诡异的厄土有那种手段,却也不是十全的。既然你和我都对那位有隐约的印象,那么终有一天,帝者会自我回归。”女子沉吟,身为三器之一的器灵,对帝的本质自然清楚,深知路尽之后是何种难以理解的新天地。
“真的能回归吗?如此庞大的黑暗,像是诡异厄土的根源,真要溢散开来,绝对堪比厄土两位至高的量。”中年男子虽然也知道帝的本质,但帝易身上的黑血表现得过于惊世了,分明只是一个人,却仿佛一方厄土的源头,压力大到无边。
“难以说清,难以明了,但他确实很熟悉,疑似见过。”老者目露精光,他的形态似乎令其无比老成,对未明的事物秉承可能与不可能的两种叠加状态。
“如果真的是昔年的那一位,那就了不得了。曾为帝,身死后不念不想,从沉沦中缓慢回归,再演神话,这是何其壮举。”中年男子盯着帝易仔细打量,越想思绪越是澎湃。
“或许,还有一种可能,只不过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就不仅是壮举那么简单了。”女子也在打量帝易,在动用她的权能映射过去与未来,抽丝剥茧,想要找到线索。
而很快,她也确实找到了,只是当信息传递回来的时候,她看向帝易的眼神不一样了。
“怎么说?”老者和中年男子看向女子,身为至高器物,他们的权能是不同的,各有各的路尽体现。
“他身上有两种愿力,或者说两种文明火光。”女子像是受到了某种冲击,将自己所映射的共享了出去。
隐约间,老者与中年男子听到了某种朦胧的声音,夹杂着祭祀与祷告,仿佛天地间万事万物都在齐诵一位帝者的名字。
即便距离漫长时空,隔着难以判断的岁月,那些声音也都传递了过来,他们恍忽间像是看到了无比璀璨的盛世,看到了血与泪,看到了文明火焰的熄灭与延续。
“诸天间,诸世外,除却不念不想,还有一种手段能接引沉沦的帝者回归,那就是横贯万古的祭祀。曾经诸至高认为那不过是诸天间的万灵希冀,是一种不可能的可能,却不想今日见到了。”中年男子有些吃惊,纵然其为至高器灵,见惯了路尽领域,也不得不承认,今日算是开了眼界。
所谓横贯万古的祭祀,那是极尽惊天的伟力,是对整片天地的万物都有无上功绩的体现,不会局限在某一个时代,不会局限在某一些生灵,不会局限在某一件事情上。
可以说,一旦身具这种万古祭祀,哪怕隔着空间,隔着岁月,甚至是尸体都沉沦进了未知的大雾鸿沟,也能被接引,感知到归路在何方。
只是,想要达到这样的程度,那真的过于艰难了。
诸天间,谁对谁没功绩?想要万众齐心,想要统和界海,想要普世间真情实意地祭祀与祷告,那所要具备的人格魅力以及付出,将是难以理解的,几乎是不可完成的。
可以说,相较于成就万古的祭祀,反而成帝更加容易。
望便古今,展望未来,或许有人能在一界做到类似的事情,或许有人能因大环境整体的需要被一时接受,或许有人能在一时的绝望之中给众生以希望而被诸天铭记。
可这都不过是短暂的。
当主体逝去后,当大难结束后,当危险过去后,众生怎会再思念?
那不现实。
故此也就不怪上苍的诸至高认为那只是一种不可能的可能了。
然而现在,他们却亲眼见到了,传说与神话真实地出现在现世,万古的祭祀不再是空谈,不再是不可能的可能。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三器沉默,也许此刻污染源是大凶,但依旧值得敬仰,那无法停息,那不可停息的万古祭祀,便是最好的证明。
“能成就一种便已经不得了,而他却身具两种,难道说曾拯救过两次诸天,终结了两次黑暗的影响不成?”
“或许不止如此。一次不念不想,他回归了;一次万古的祭祀,引导了他的尸身再现世间。我想,我知道他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