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刚回到刺史府,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热茶,张顺之便匆匆而来,一脸沉重。
“大人,此次动乱,属下已经基本查清。带头之人正是青州陈潜,但胶州,光州,南青州等三州也有不少商贾士绅参与。不过其他三州虽然也有骚乱,但都很快被镇压下去,并未造成多大损失,倒是青州城的损失有些惨重。”
张顺之的脸色有些阴沉,心中深感愧疚。丐帮在高兴手中,一直扮演的就是刺探消息的角色,但此次陈潜策划得如此之大的动乱,事前张顺之竟然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如此才让陈潜有机可乘,给青州城带来了巨大的伤害。
“城中损失统计得如何了?”高兴靠在椅背上,眉头轻轻皱着,低声说道。
摇曳的烛光下,高兴的脸色有些苍白。虽然高兴天赋异禀,长生真气也甚是强大,但几番厮杀,高兴不仅身上受创七八处,就连心力也耗费不少,身心俱疲。尤其是没有及时疗伤,他损失了不少鲜血,精神便有些萎靡。
“无辜百姓有一千三百八十一人罹难,一百零八家商铺遭到抢劫、焚毁,受到匪徒侮辱的女子也有九十八人,其中八名女子性子刚烈,已经自缢身亡!”
说完,张顺之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脸自责地着高兴说道:“大人,都是属下疏忽,请您责罚!”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咳咳!”高兴连忙起身去搀扶张顺之,却不想动作有些剧烈,竟牵动了身上的伤口,顿时疼得他直皱眉头,咳嗽不已。
“大人,您怎么了?”听见高兴的咳嗽声和粗重紊乱的喘息声,张顺之吓了一跳,连忙焦急而关切地问道。
“他身上有伤,需要休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高兴还未开口,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什么人!”张顺之悚然一惊,猛然从地上跳将起来站在高兴面前,一脸警惕地盯着房门。
“吱呀”一声,房门轻轻开启,一身黑衣的萧凌出现在门口,在夜色的掩映下,他整个人就如同幽灵一般。
“是你?”张顺之皱眉着萧凌,脸上不敢放松分毫。
若不是萧凌先前跟随在高兴身后,张顺之的态度定然更加恶劣。要知道,在盱眙城,萧凌曾今夜探刺史府,要说没有什么不轨的企图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你不是我的对手!”萧凌只是冷冷地了张顺之一眼,不待后者动怒,他便着高兴说道:“你该休息了!”
“你!”尽管张顺之一年多来经历了不少事,做事很是沉稳。但萧凌那冷硬的态度还是让他一阵愤怒,不是因为其无视自己,实在是萧凌对于高兴的态度不够恭敬。
“顺之,今日之事并不怪你,你也无须自责!丐帮虽然发展的不错,但终究只是民间组织,形式松散,而且在刺探情报这方面也并不专业。”顿了顿,高兴笑着说道:“再说,这次动乱,对我来说也不是坏事,不是吗?”
张顺之怔了怔便明白高兴所言何意,一时间也不知是喜是悲。张顺之知道,高兴并不喜欢那些尸位素餐,残暴不仁的士绅商贾,也总想找个机会收拾那些人。如今,陈潜等人发动叛乱,果然给了高兴一个扬起屠刀的藉口。
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难道一切都是在大人的算计之中?不不,大人绝不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一切都是偶然,都是偶然!
张顺之突然为自己心中有这样的想法而感到一阵恐惧,不由机灵灵打了个寒颤,额头上更是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你怎么了,顺之,身子不舒服吗?”高兴见张顺之突然满头大汗,脸色更是煞白无比,心下不由诧异,忙关切地问道。
“没!属下很好,多谢大人关心!”张顺之扯了扯嘴角,想笑,但动作却甚是勉强,向高兴的目光也有些愧疚和躲闪。
“恩,你也忙了一天,该是累了,下去好好歇息吧!”高兴心中虽然奇怪,但却没有追问,关切地吩咐道。
见高兴不仅没有起疑,反而对自己十分关心,张顺之心中对高兴愈发惭愧,更是暗暗将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张顺之啊张顺之,大人向来宽厚仁和,谦恭友善,对你更是如同亲生兄弟一般,你却在此腹诽,怀疑他,简直就是对大人的侮辱,枉费他对你信任有加!
“是,大人!”张顺之低声答应一声,然后紧紧攥紧拳头在心中发誓:我张顺之当天立誓,从今往后对大人言听计从,若敢有半分怀疑,管叫我死无葬身之地!
“恩,去吧!”高兴点点头,微笑着说道。
张顺之施了一礼,然后紧抿着嘴唇缓缓而去。
“他很自责,对你更愧疚!”张顺之离开后,萧凌冷冷地着高兴说道。
高兴眼神微动,脸上笑意更浓:“你的触觉很敏锐,不错,果然适合搞地下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