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参悟。”
交待完,云迟转身。
宽大的曳地裙摆像一朵盛开的花,在美轮美奂的星河之上,拖出转瞬即逝的蓝色尾迹,宛若接连绽放又连续消逝的一丛丛火树银花。
逢追上去抓住她的手腕。
迎着她的目光却不说话,期盼的眼神传达出显而易见的渴望。
“?”云迟先是不解,旋即读懂了他眼中的渴望,顿觉好笑,“想让我在这儿陪你?不行,我还有事。”
“那位玄桑上神能做的事,我都能。”在云迟睡觉的时候,逢向香雪打听,得知水神和云晚神女不在之时,她同那位上神呆在一处的时间最多。
二人更有着那样纠扯不清的关系。
就连睡梦中被人亲吻,潜意识喊出的也是那位上神的名字。
玄桑——
逢讨厌这个名字,嫉妒得发狂。
“谁说我要去找他?”云迟不晓得他怎么就联想到玄桑身上,她原想去混沌神宫找祁善问一问云晚何时能醒,顺便打一架。
她的人差点死在混沌神宫,总要找对方讨个说法,而他和祁善之间,解决矛盾最好的方式就是打一架。
“对了,尘世镜你还用不用?不用给我,尘世镜的业果,你承受不起。”
祁善那人臭美,尘世镜他用了数千万年,云迟想毕竟是人家的东西,再者尘世镜乃神界至宝,流落出去恐生灾祸,索性一并给带去。
知道不是去找玄桑,逢松了口气,掏出尘世镜递给她。
手却没有松开。
纹丝不动拽住她的大手十指修长,骨节微微凸起,匀称、鲜明,像精雕细琢的修竹玉器。
目光在逢手上停留了一会儿,云迟抬起头,“你还想干什么?”
她发现自己完全搞不懂鲛人的脑回路。
“你何时回来?”逢见不得她转身的背影,总觉得一眨眼她就会再次躲起来,觉得一放手又会找不到她,“我想时时刻刻看见你。”
鲛人的神态语气裹着化不开的依恋。
云迟好整以暇审视了他片刻,了然道:“我算是知道你被抛弃的缘由了——”顿了顿,才补充剩下的话,“黏人!”
她不过是他的主子,连肉体关系也还未绑定,已如此缠人,换成他心上那人能黏成啥样可想而知。
换做她,有这么个牛皮糖一样的爱人,也得逃。
听她略显不耐的说黏人,逢心口一痛,默默松开了手。
她不喜欢麻烦,或者不喜欢被他黏着。
爱一个人总是患得患失,逢因为云迟一句半开玩笑的话感到受伤。
“我在这儿等你。”
急于找祁善算账的云迟未曾察觉他情绪变化,拒绝道:“不用,拔除心魔后回星月神宫便是。”
打完架指定要沉睡一段时间疗伤,说不准就是成千上百年,或许比他消除执念用的时间更久,没必要等。
而且,她也不想在疗伤时心里还挂着件事。
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沉默着,像个刚挨训的小孩,脸上挂着不肯认错的倔强,又碍于无力反抗安安静静站着,只用控诉的目光委委屈屈盯着云迟,盯得云迟产生一种自己是面黑心黑的大灰狼,正在做一件十恶不赦大恶事的错觉,徒生了莫名的负罪感。
云迟暗嗤了声“妖孽”,几乎是落荒而逃。
心想,怎会有如此脆弱的男人,动不动就红眼眶,当真比水还娇。
逢凝望云迟离开的方向,许久才收回心神。
他归拢神念,感受云迟注入的那一小股启星神力,引导神力流向手掌,聚向指尖,而后将手伸入星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