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渭熊闭着眼睛,说道:“西垒壁一战,我娘和我姐姐身死于两军阵前,我父亲叶白夔兵败死于疆场,而我被徐骁带回了徐家,成为了北凉王府的二郡主,徐家对我有恩,如果先生想要以我为棋子,您恐怕是找错人了。”
她也曾恨过,可北凉王妃吴素对她很好,国战无私仇,她不恨徐骁,她狠亲手杀了她母亲的陈芝豹,也恨挑起了这场春秋乱战的黄三甲。
可春秋之后天下承平,她不愿意这人间再次陷入战乱之中,何况打小凤年就与她关系最亲。
苏玄了徐渭熊都这番话后,放下了手中快子,说道:“不愧是上阴学宫的才女,国仇家恨的问心局,你也能从容应对,可昨夜我夜观天象贪狼星动,大战将起,你身为上阴学子,又该作何选择!”
问心局,既然他用了问心之局,那就说明这位西楚兵圣叶白夔的亲女儿,心中依旧存有恨意,否则也不会留下两行血泪。
徐渭熊说道:“哼,问心局!不过还是得谢谢你,若非苏夫人的这张神符,我怕是这辈子,也记不清我娘还有我姐的相貌了。”
爹娘姐姐惨死,不该有恨?
不久后,徐渭熊睁开了双眼,施然走到船舷处,纵身一跃落入来时的那艘小船上,只是与来时的意气风发不同,往回走的徐渭熊明显要憔悴得许多。
甲板上莫山山,将杯中果酒,一饮而尽,她问道:“是不是有些太过残忍了。”
她教过徐渭熊故土的符道,与徐渭熊也算得上是半个手帕交,自然不愿意看着徐渭熊,陷入这般痛苦之中。
苏玄将盘中美食一扫而空后,说道:“真相总是很残忍,若没有那场春秋乱战,或许徐渭熊要比现在过得要好,毕竟徐骁对徐渭熊再怎么好,也不是亲生的闺女。更何况人屠徐骁,真的有什么慈悲心吗?”
能够头顶春秋人屠这般名头的徐骁,自然不会是什么仁慈之人,居然不是仁慈之人,又怎会留下敌人的女儿呢?
因王妃吴素?
这样的理由难免有些蹩脚,把敌人的女儿养成为自家儿子的死士,以做棋子之用,或许才是那位人屠的真实意图。
莫山山走到船舷处,扶着护栏,看着远去的小船,说道:“徐渭熊得缓很长一段时间,只是究竟是怎样的方法,能够让人忘却这种深仇大恨。”
在故土无论是书院,还是知守,还是佛宗,亦或是其他修行宗派内,这般深仇大恨,即便过去了几代人,都要拼尽全力的去复仇。
血海深仇,要报!
这是个简单而又朴素的道理,可莫山山却并未从徐渭熊身上,看到有丝毫想要报仇的愤怒。
苏玄也是走到船舷处,他说道:“自然是洗脑!昼夜不停的灌输一个想法。”
这是他的猜测,也有可能不怎么准,或许徐渭熊真的是被人屠徐骁夫妇感化了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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