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玄回礼后,问道:“张夫子可是要于人间道化,为人间立下个规矩?”
张扶摇坦然笑道:“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给这个乱糟糟的世道立个,不会让好人枉死,恶人逍遥的世道,以前是做不到,现在仙界破碎坠于人间,正是千百载未曾有之大气运,现在既然能够做到,哪又为何不去做呢?”
坐镇天门八百载,看了不知多少人生疾苦事,也看了不知多少啼笑皆非事,更看了不知多少千古风流事。
如今临了,再给人间立个规矩,自然是极好。
苏玄听着张扶摇这般康慨激昂的话语,解释道:“张夫子,只要还有读书人信,那道化后的规则就会存在,可若无人信,那规则必然不存。”
张扶摇听后惨澹一笑,说道:“那样的世道,岂不是比礼乐崩坏,还要恐怖万倍?到了那时候,恐怕是你苏真人,也救不了那个世道了。”
没有读书人信他,那样的世道,他该怎么救呢?
又能如何去救呢?
不久后,张扶摇朝着张家祖祠方向行礼,行礼过后张扶摇,笑道:“信就不会去怀疑,苏真人这大好人间,岂能没有个规矩?”
而后张扶摇乘风而起,积攒了八百年的气运悉数散去,就连那一身修为也是一同散去,儒家初代祖师张扶摇道化人间,还礼天地正道。
提着鱼篓子,站在凉亭下的苏玄,朝着张扶摇离去的位置,恭敬行礼道:“恭送张夫子,显圣!”
随后苏玄话音一转,自嘲道:上一次是恭请夫子显圣,那这一次是恭送张夫子,那么下一个世界,又该恭送哪位夫子呢?
毫无疑问张扶摇也是个有理想的读书人,可他十分清楚,将张扶摇忘却的那个世道必然会来临,到了那时也自然该灵气复苏了。
于夫子显圣万人恭请不同,这位儒家初代祖师的道化显得是那样的籍籍无名。
可人间随着张扶摇的道化,也出现了些许细微的变化。
比如说某个打着儒家门人名头招摇撞骗,强取豪夺的举人,在回家的路上被从天而降的天雷噼了个正着。
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人间的各个角落,不明真相的人们,纷纷认为这天上神灵降下的雷罚。
凡夫俗子不动什么大道理,可凡夫俗子却在这一桩桩事情中,明白善恶到头终有报的简单道理。
或许这位儒家初代祖师,也不想着给人间立下什么大道理。
畏威,则不敢行之!
这道理看上去,很是不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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