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念听后噗嗤一笑,越发的觉得李孤行一有趣,跟传闻之中的形象很是不同,行事作风很是务实,没有半分曾经官差的作风,更不会说些场面话,这倒是省去了很多繁文缛节。
不过李孤行不在意,徐念自己还是注重的很,拱了拱手道:“一切都看李兄的。”
“走!!”李孤行拍拍身上的灰尘,也不管浑身的血污,将自己面具揭了又换上一个,速度之快堪比川剧变脸。
赵无钱累的呼哧带喘,弯着腰,两手拄着膝盖,“咱们就不能歇歇?”
“事不宜迟啊,你觉得尚三财能这么轻易的放过我?说不定一会儿就带人过来了,咱们不跑更待何时?更何况福威镖局除他一总镖头之外,还有许多副镖头和镖师,那些人有些实力不比他弱。而且我还听说,镖局之中有两个东家,实力可谓深不见底!”
想到福威镖局那两个东家,赵无钱倍感头疼,那两人可是江湖之中的耄耋名宿,福威镖局能在江湖之中立住脚,都靠着两个东家的实力与手段。
然这两人却在江湖之中少有传闻,名声大、传闻少,大多是外强中干之辈。可怪就怪在,江湖之中不论何等厉害人物都要给这两位几分面子,若无实力傍身那些人又为何顾忌这两人?想来只有一种可能,这两人实力之巨,跟他们交过手的恐怕没有一个活着回来。
依照这两人的地位、名望、实力,加之他们归隐日久,想来重出江湖的可能极小,但《洛神剑决》名头之响,江湖之中无人不想占为己有,李孤行来到了洛阳地界,又撞到了福威镖局的枪口上,估摸着那两人也按捺不住。
想到这里,赵无钱不禁两腋生风,斜眼看了看李孤行,“小子,你脑袋转的挺快啊。”
李孤行道:“小杂毛,别放屁!赶紧走!”
萧涵和徐念看着一愣一愣的,这两人说话就像打哑谜,谁能知道他们脑袋里想着些什么。
骆大狗倒是能猜的七七八八,乖乖的跟着走了。
这次他不打算坑害李孤行,最起码在他还钱柔清白之前。他想明白了,杀父之仇只跟李孤行一人有关,若牵扯到别人,徒增自己罪孽。
徐念问道:“咱们去哪里?不是先帮我找钱柔吗?”
李孤行道:“是啊,所以咱们先换身衣服,改改相貌。”
他本想寻一家客栈躲起来,可他连续找了几家却没一人开门,这令他十分纳闷,随口嘟囔着,“难道这些商户被吓破胆了?不敢开门?”
赵无钱道:“估计不是,可能另有隐情!”
经过一场恶斗,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已经空无一人,冷风一吹,物品四落,仿佛一座鬼城。
徐念道:“这些可能跟福威镖局有关,我虽不是本地人,但也听说过一些。”
原来这种恶斗对这里的商户来说已经司空见惯了,在福威镖局崛起之时,这种程度的战斗在洛阳城中每月上演不下百余次。最开始这些商户还害怕一些,经过几次之后便习以为常。
而且福威镖局很讲江湖道义,大战之后,不论何等惨烈,福威镖局都会派人将街道打扫干干净净,并对损坏的商家财物进行赔付,甚至会放上一些铜钱作为补偿商户没有营业的损失。
而对于那些相助其他势力的人,福威镖局便以雷霆手段处理,甚至曾发生过两三起灭门的惨案。
长此以往,福威镖局恩威并施,所剩的商户几乎是福威镖局的泥腿子,他们巴不得李孤行等被福威镖局抓起来,又哪里肯帮他们。
话到这里,李孤行满脸无奈,瞧向赵无钱道:“地头蛇就是这样,现在我是没什么办法了,小杂毛,你给出个主意?”
赵无钱两手一摊,一脸茫然,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可这种情况,即便钱能通神也没什么用。
萧涵道:“要不咱们去郊外?”
李孤行道:“郊外?去那里做什么?”
“那里墓多,咱们正可以......”
两人同时摇头,估计也只有萧涵才会将大墓作为避风港。
徐念捂嘴笑了笑,笑的萧涵一脸不悦,猛给几人白眼。
骆大狗道:“我倒是有一个去处。”
李孤行左右想了想,毕竟他被骆大狗坑的怕了,他的话不得不多想想,试探问道:“咱们去哪里?”
“既然没什么商户愿意接收咱们,何不如去破庙里躲躲?”
这倒是一个好主意,他看了看骆大狗,眼神带着许多疑惑,仿佛在说,“你怎么会帮我?”
骆大狗冷笑一声,继续道:“破庙之中尽是些妖魔鬼怪,到时候把你吃干抹净,正好给我报仇!”
李孤行哈哈一笑,“就听骆大狗的,咱们去破庙。”
几人飞速走了,没过多久,但见两顶华盖大轿在几十镖师的簇拥之下来到这里,那十几个镖师也都是年纪衰老之辈,却俱是鹤发童颜,精神炯硕,一对招子闪闪发亮,寒光内敛,比之刀枪利刃更震人心魄。
尚三财在前带路,拘拘谨谨,唯唯诺诺。
忽而,那轿中有一人出声质问,声音尖细且高,轻飘飘的,如在云端,有三分像女子七分像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