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孤行兵行险招,虽然冒险但未尝不可一试,可有骆大狗在事情便危险了。众人都看向了骆大狗,那意思再明白不过,甚至萧涵和赵无钱已经对骆大狗隐隐起了杀心。
骆大狗微笑道:“放心,我现在只想杀你,我是不会害旁人的,这点你们要信我!”
徐念很是聪明,几句话就明白了骆大狗与众人的关系,他拍着胸脯保证,“方才你们受困,骆大狗还要冲进去跟你们死在一起,这样的性情应不会有事的。”
萧涵和赵无钱尚在思忖,李孤行一拍胸脯道:“出事算我的,留在这也是死,不如赌一赌!”
他将骆大狗扛扛在了背上,萧涵抓住赵无钱肩头,几人并身飞奔。
半路之上,正遇到一众镖师,风尘仆仆,甚有倦怠之色,身后拖着一个大箱子,显是走镖归来。
李孤行眼露凶光,两指并剑,剑气四溢......
徐念忙道:“李兄,请留手!”
话音未落,李孤行指剑已到,这些镖师本十分悍勇,却因劳累过度没剩几分实力,三两下便被李孤行解决干净。
李孤行笑道:“放心,我留手了,性命无碍,就是得躺上十天半个月。”
徐念稍稍心安,却仍旧走上前去探了鼻息,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李孤行将这些人的衣服扒了下来,给自己一行换上,面上仍是乞丐般肮脏的模样令人看不清本来面貌,再将那些镖师用干草盖好,喊着威武合吾,撒开大步走着。
骆大狗身材瘦小,装不了镖师,便藏在走镖的箱子里。
镖师走镖有三种方式,一是威武镖,二是仁义镖,三是哑镖,李孤行以前接触过这行当,一些粗浅的走镖规矩还是懂的,此刻号子喊将出来,像模像样,真就如同一个风尘仆仆走南闯北的镖师一般。
徐念小声问道:“小生愚见,咱们既然化作镖师,为何不先出了洛阳城等风声过了再寻柔儿。”
李孤行道:“有官府追捕,洛阳城中定然戒严,咱们出城就是自投罗网。”
徐念了然,看着李孤行的眼神有了别样的色彩。
李孤行寻了路,走到福威镖局门前,不禁被眼前景色所震撼,但见一座宏伟且考究的大宅在洛阳城中龙盘虎踞。
他去过的地方不少,此地虽比不上皇宫大内,却比之许多富商巨贾、亲王宗室的宅邸好上不少,甚至许多细微之处都有僭越。
但见两根红木支柱笔直冲天,门钉硕大,金光闪耀,显是镀了一层金子。门高且阔,可容两顶八抬大轿同进同出,就连旁边的偏门也比官府大门要阔气许多。
大门两旁各有一座石制麒麟,怒目圆睁,威风凛凛,尽显百兽之祖风采。
大门之上有一牌匾,足有一人高,乃是金丝楠木所制。便单是这样的一块牌匾,便可在寸土寸金的京都城中买下好几座大宅。
牌匾之上“福威镖局”四个大字光芒闪烁,看那字体乃是书法大家沈度所书。
所请刻字的匠人也非同寻常,沈度书法绝去浮糜,返璞归真,八分尤为高古,浑然汉意,能将术法之中的神韵不损分毫的刻下,平凡之处见真章,此等功夫不可谓不神,或是那刻字的匠人本身便有极高的术法造诣。
李孤行粗通文墨,知道一些,一时之间愣了神,直到那看门的镖师呵斥道:“走镖归来,还不前去复命?!”
他回过神来,向那人拱了拱手,甩开步子径直而入。
入了大门,眼前景色更惊,此刻日光泻地,银光满身,顿觉脚下石砖如镜似璃。古朴盎然的石砖经光一照顿生妙处,个中纹路交相辉映,颇有雨点湖面清新淡雅之感。
前院极为空旷,站在其中便似站在了一片广大的湖泊之上,加之此等景象,颇有阴雨霏霏、雨滴倾泻的意境,着实令人大畅胸臆。
单看这装点,谁能想到此地是一个镖局,更像是一个大儒名宿所居之地。
众人一时踌躇不知何路,纷纷看向李孤行。
李孤行从未来过这里,况且这般考究的地方定与寻常不同,他又哪里知道该去哪里复命,又要躲去哪里?
不知所措间,但见一镖师匆匆赶来,辱骂道:“几个不知死活的,站在那里做什么?快去寻李孤行一干人等!”
说着从胸口掏出几个画像塞给李孤行,又给他们一人一个信物,顺手甩了他一巴掌,“快滚!”
李孤行挨了一巴掌不怒反笑,做贼的变成了捉贼的,这反差不可谓不有趣。
他招呼一声,众人随着他一起走出门外,看着手中精钢所制的信物有些奇怪,“要这东西做什么?福威镖局的人走镖都带着这个?”
赵无钱道:“还不是你的易容术,你随意变成别人的样子,身上再没个东西,怎么判断是敌是友。”
萧涵道:“现在不也分不清?这些人就爱做些没用的事。”
李孤行展开画像看了看,画像十分粗糙,除了衣服之外更无一处相似,“看来他们想找到咱们还是困难了些。”
赵无钱看了看,噗嗤笑了出来,“这画像.....这画像......哈哈哈哈,太丑了!”
萧涵好奇的凑了上来,打眼一瞧,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将画像撕碎,却被李孤行抢下,“这东西估计能保命,你可得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