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李孤行意念之中出了一剑,但见他凌空比划,剑招跌出,一会儿气吞万里、大开大阖,一会儿轻盈如飞、妙招迭出,快时犹如奔雷响动,慢时犹如五岳安泰,剑气纵横、风云开阖,穿空而出,虽空手施展却隐有剑吟之声。
这等剑法不可谓不妙、不可谓不巧,却在意象之中与那五柄长剑堪堪对了不足八十招败了下来。
“看来‘仙决无量’是不行的了。”
但他总觉得自己这套仙决无量剑法跟他父亲相比差了些意思。剑招、心法虽都相同,却始终达不到李四顾的境界,这其中究竟差在哪里,李孤行也说不上来。
施展剑招之时,总有一种有力使不出的感觉。即便将剑招使尽,也达不到赵无钱施展的那一剑之威,最终依旧落得个身死的结局。
李孤行气馁,自觉以前太自负了些,以往靠着这套剑法闯荡江湖无往而不利,便觉自己已经隐隐有了天下一等高手的境界,殊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自己徒做了井底之蛙,坐井观天。
李孤行强作精神,意念之中那五柄长剑又相继攻来,此刻他改换剑招,积累内力,一口气迸发出来。
但见两指轻动,“砰砰砰”闷响不止,一剑斩出摧枯拉朽,犹如滂沱大雨轰然而下,所用的正是洛神剑诀第一式飘入仙宫。
洛神剑诀本是走轻灵的路子,重意不重力,但他全不知心法,偶然发现这样施展出来威力惊人,这才勉强一试。
那五柄长剑终在这一招之下被吹落了,而李孤行也因内力不济摊在地上。两手撑地,大口喘息,仍旧不断的摇头,“我还是败了。”
他是败了,于赵无钱相比,他一招之后已没了力气,而赵无钱却还能奔去拉一泡屎尿。就算是跟那何赛子比,这五剑齐发只用了他不到六成的功力,若用九剑,自己仍是有败无胜。
赵无钱远见李孤行气馁的样子,心中犹豫不决,少年人争强好胜是人之常情,他们关系虽好却也心存比较,终归是自己强了许多,难免引得李孤行嫉妒。
但他还是走了上去,轻拍李孤行肩膀,“老李,练剑呢?”
李孤行尴尬笑笑,沉默不语。
赵无钱道:“谁让你手中没有一件趁手的兵刃,你若拿剑威力定增一倍。”
出于种种原因李孤行不想用剑,甚至对剑产生了恐惧,每每拿起,总会想起那个血夜。
他轻叹一声,强笑道:“这样也不错,我现在功力恢复,一般的江湖人还真不是我对手。”
他这话说的过于恭谦,李孤行是个什么性子赵无钱再清楚不过,他是个骄傲的人,眼高于顶,除了自己父亲和三绝顶之外再也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纵然这些人比他强上十倍,也视若淤泥。
赵无钱看着他,见他面目看似平淡右手却在暗中握紧,足见其心有不甘。
两人一阵沉默,气氛诡异非常。
忽有一声长啸,划破天际而来,李孤行抬头仰望,但见一通体雪白的大雕斜飞而过,伸出右臂,那大雕稳稳落了下来。
赵无钱看着这雕,半天看不出个门道,这雕纯白无暇,白光之下分外亮眼,那一对眸子生的寒光夺目,尤比老虎双眸更摄心魄,两爪有如铁钩,却比铁钩更具威胁。
“这雕神了!!”
那雕见有人夸赞,挥舞一下翅膀,似是回应。
李孤行道:“这是海东青,神鸟一枚,关外那群蛮子最是喜爱,得这一只鸟可抵除通敌叛国、谋逆造反外所有死罪。”
“难怪生的这般神俊!”
李孤行道:“这只鸟就算在海东青之中也是上上品,唤做玉爪,想当初司礼监秉笔太监有只三年龙便已喜爱的几天几夜没合眼,可若跟这鸟比起来却还要差一个档次。”
赵无钱倒抽一口冷气,“我滴个乖乖,你从哪弄的?”
李孤行道:“这鸟不是我的,也不知是何人的,但他总给我带来些消息。”
他拆开绑在脚上的密信,顿时一惊,但见上面写了“永觉重伤”四字。
“永觉和尚重伤??被何人所伤?”赵无钱也感事情不妙,那永觉和尚惊才绝艳,佛法精湛绝伦,一身武功更是近乎通玄,金刚不坏神功更是练到了第五层,乃是枫叶寺百年来公认的第一,实力与白萧真人只差一线,竟不知何人能将他打成重伤。
李孤行急的不行,恨不得飞去枫叶寺,“小杂毛,咱们收拾行李快走!”
赵无钱略一思索,拉住李孤行道:“老李,这事蹊跷。你去万友客栈恐也是这海东青送的信吧。传信人是帮你还是害你,难道你心中没个把握?”
万友客栈的信确实是这海东青送的,李孤行也知道这大概是个圈套,可要查明其父被冤杀一事,纵是龙潭虎穴、刀山火海也要闯他一闯,总归有一线希望。
且这海东青送来的信也并非空穴来风,几经思量之下李孤行道:“我没有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