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莫要怪我。”
一开始,永觉大师得知李孤行近日来此,便以为那信空和尚是李孤行同伙,但细想想,李孤行素来独来独往,现今名声虽差行事却也不失光明正大,便知自己想的差了。
他嘴角微微含笑,问道:“不知施主姓甚名谁,为何偏偏今夜来找老衲?施主苦心潜入枫叶寺中,可是为了老衲这条性命?”
信空和尚说道:“我今夜来杀你乃是因一个人,我要保这人周全。”
永觉大师听后兀自一震,心头大为不解,这信空和尚连唐门至亲都能杀,这等无情无义之人又会为何人来杀自己。
信空和尚自僧袍之中摸出一长一短两柄刀,在手中挥舞如风,算是露了底,“老和尚,你心眼好,所以我不瞒你,让你死个明白,以你的见识,看到这双刀便能猜出我的身份。”
江湖之中用刀之人不在少数,但用长短两柄刀的人却屈指可数,能这般丧心病狂的,除了孙三败更不做第二人想。
永觉大师瞬间了然,诵了一声佛号,“孙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施主若肯悔悟,老衲便将今日之事放之脑后,今后你仍是枫叶寺的信空和尚。”
孙三败有些犹疑,他心中仍有良知,否则也不会冒死潜入枫叶寺中,但事已决定便没有回头路可走,坚定了心中的想法,冷不防出刀横砍。
但见刀法狠辣,阴招叠出,尽得血刀老祖真传,两刀挥舞之下,一刀大开大阖、一刀灵巧轻灵,属实难挡。
但那永觉大师一身金刚不坏神功已练到化境,谁人能欺得身来,几番攻下,永觉大师混觉无事,而那孙三败却受了不小的内伤,喉头一甜,登时喷血。
永觉大师苦劝道:“孩子,放下屠刀吧。”
“放屁!”孙三败大骂一声,飞身又起,永觉大师不想伤他性命又见他来势汹涌,自卧榻飞起,堪堪躲避。
谁知那孙三败眼见敌永觉大师不过,竟舍了自己两柄利刃,拿起墙上挂着的长刀,施展血刀老祖绝命杀招向永觉大师砍去。
这一招孙三败拼了性命,拿出同归于尽的气魄。
永觉大师见那长刀兀自心头一震,无数思绪自脑中回想,两眼之中生出怜爱之意。
这柄长刀并非寻常物件,而是爱徒林枫自刎之时所用。斯人已逝、睹物思人,这些年来永觉大师将这长刀放在卧榻之上,时时刻刻挂念着林枫,见那长刀便觉林枫常伴身侧。
他一身金刚不坏神功已经通玄,长刀砍上定会震断,眼见爱徒自刎,他又如何能毁这长刀。
刹那之间,金刚不坏神功撤去,两掌合十,轻轻巧巧的将长刀夺了下来,却因一招失神漏出破绽!
孙三败始料未及,哪里想到永觉大师爱惜长刀胜过了自己,间不容发之际,推出一掌,直砸大师脑顶。
这一掌颇有玄机,看似绵软无力实则势大力沉,一掌过去,掌风呼啸,犹如百虎齐啸!
“碰!”
永觉大师单掌劈出,对了上去,孙三败登时口喷鲜血,撞出僧屋,狂笑不止。
“永觉大师,纵你内功高深也绝挨不过今晚,唐门噬心雷的毒你慢慢品鉴吧!”
永觉大师抬掌一瞧,面色凝重,但见掌心漆黑一片,一条黑线已蔓延手腕。
他将长刀轻轻挂在了墙上,盘膝而坐运功抗毒,直过了大半个时辰才得以喘息,唤来枫叶寺中德高望重的几位高僧,交代身后之事。
李孤行听那永觉大师缓缓道来,心潮起伏,跪了下去,磕着响头。
永觉大师不解,“你这又是为何?”
李孤行道:“大师有此全是我害的,那孙三败逃下山时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护我,我没想到......没想到......”说着说着,已经泣不成声。
永觉大师合掌诵了一声佛号,走上前来将李孤行双手扶起,“一切因缘际会自有定数,孩子,过去的事我已经不怪你了,你冒险前来可是要问你父亲之事?”
李孤行止住哭声,用手擦了擦眼泪,“实不相瞒,我得了消息,要为父洗刷冤屈还要从枫叶寺中找起。”
永觉大师道:“李千户为人老衲也是敬佩的紧,实不相信李千户通敌叛国。只是详细之事老衲并不清楚,倒是有一件往事可告诉于你。”
“何事?”
永觉大师道:“不知李施主对令堂可有印象?”
李孤行的母亲死的很早,脑中只存了些许记忆,摇摇头道:“已经记不大清了,只听父亲说过,家母乃是京城普通农人之女。”
永觉大师道:“看来是李千户有意瞒你,实不相瞒,令堂乃是蜀中唐门中人,乃是上代家主收养的女儿,唐三彩的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