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刻苦沉稳,于武道一途倍加钻研,又得慕容龙德尽心传授,十三四岁便在江湖之中闯出名声,身为嫡长子更被作为慕容家下一任家主栽培。
慕容龙德嘴上不说,心里对这个儿子一百个自豪、一万个满意。
派他前往昆仑山,名为拜山,实为彰显自家后辈实力,存了些耀武扬威的心思。
可惜慕容渊碰上的是赵无钱,白萧真人的亲传弟子。
也是凑巧,那天赵无钱跟师兄弟们斗嘴,骂跑了一堆人,自己一个人来到前山扫地。
也怪慕容渊存心要在昆仑派年轻弟子之中立威,故而未曾奉上拜山贴,偷偷摸上了山。
远见一个扫地的小道士,邋邋遢遢,略微佝偻,便上前问道:“敢问小道长,可是昆仑派的人?”
赵无钱刚跟师兄们吵完架,心里烦的不行,见慕容渊纵然态度恭谨,但那神态却飞扬跋扈的很,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瞥了他一眼,转身继续扫地去了。
那慕容渊可是世家子弟,因其父的关系,去到哪里不被人礼敬三分,又哪里受过这样的冷视,当即变了面目,声音略沉声。
“小道长,为何不回我话?”
赵无钱那张嘴可厉害的很,偏偏心情不好又碰上个不怕死的找上门来,将一股脑的闲气尽数发泄,直损的慕容渊欲哭无泪,气得不行,豁然拔出长剑。
他本自持身份,江南慕容家嫡长子又岂会真的跟昆仑派一个不出名的扫地小道士动粗,直想着拔出长剑吓他两吓,好让那小道士给自己赔个不是,给个台阶留点脸面。
谁想到那小道士不仅没怕反而讥讽的更欢,一通嘲笑过后竟用一根扫地的笤帚打的慕容渊满地打滚,算是丢尽了慕容家的脸,飞滚下山。
赵无钱打了慕容渊一顿,临走时还耀武扬威,将自家姓名告诉了他。
也怪他自家师兄弟做的过分,才将这闲气出在了慕容渊的身上。
只是慕容渊不知赵无钱身份,回到家里心中郁结,接连两年失魂落魄,更是骇到连听到‘昆仑派’三个字便自先胆怯,给他老爹慕容龙德闹的不行。
晚辈之事身为长辈本不会在意太多,甚至还有些沾沾自喜自喜,毕竟慕容渊狂的没边,将武林之中年青一代视作饭桶,能遭受点挫折奋发图强也算好事。
但那一件事过后,赵无钱的武功却在慕容龙德心中留下烙印,此番见到本尊便时不时的打量着他,眼神多少有些凌厉。
赵无钱被他瞧的有些愣,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等武林泰山北斗般的人物,试探问道:“敢问慕容老爷,贫道可是得罪过慕容家?”
慕容龙德爽朗一笑。
“倒是几年之前有过一小段插曲。”
旋即将这段往事说了,引得赵无钱一阵尴尬,赶忙赔罪。
慕容龙德也知赵无钱在昆仑山上被宠坏了,终归是少年人,不妨事,很是大度安慰着他,这才令赵无钱放下心来。
慕容龙德颇有意味的瞧着他,掂量好话语才开口道:“倒是有件事想麻烦下贤侄,贤侄可不要推辞啊。”
赵无钱本就有求于人,哪里敢有半分推脱,“但能做到无有不可。”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让贤侄再跟我那不成器的孩子较量一番。”
“这......”
赵无钱略有踌躇,不知要不要用全力,那慕容渊厉害是厉害,但跟自己比起来却差了一截,这些年纵有进步料想也不会如何,若是在慕容家里打败他们的嫡长子,还怎好意思求人帮忙?
谁料慕容龙德看破他的顾虑,笑的更加爽朗。
“后辈切磋而已,贤侄不要想多了。我那孩子心心念念,还望贤侄能够成全。”
看这情形,赵无钱哪里还能拒绝,勉为其难的应了下来,一脸无奈。
谁知慕容龙德补充道:“贤侄可不要留手,否则所求之事,我可帮不了。”
赵无钱一惊,再看慕容龙德,心中已然多了些戒备,也不愧为南武林王,若是连这些都猜不出来,他这武林泰山北斗的位子也不必坐了。
慕容龙德不知赵无钱所来目的,但想来也猜到个七七八八。
所谓不是不登三宝殿,昆仑派跟慕容家素来没甚交集,此番前来不是求人就是砸场子,赵无钱这般恭谦的模样显然是前者。
再者他昆仑派白萧真人坐下亲传弟子出走山门之事也不算隐秘,大弟子何赛子为救自己师弟凭几柄长剑压下福威镖局的事也传开了,再加之许多名门正派并未联合起来去万友客栈为难李孤行,傻子也知道这其中赵无钱的作用。
此番前来大多是想让自己做个说客,在江湖之中替李孤行斡旋。
他与李孤行的父亲曾并称南北武林王,对李四顾人品武功甚是钦佩,更不相信李四顾和李孤行投递叛国,有心相助李孤行一把,这才对赵无钱以礼相待。
只是事情一码归一码,能让赵无钱再锻炼锻炼自家儿子,倒也不失一件好事,恐他留手,这才出言相逼。
赵无钱思忖一阵,定了心思,抽出长剑,挽个剑花。
“事不宜迟,还请慕容公子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