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三败笑了笑,未曾回答,笑容之中既有苦涩也有甜蜜,总的来说还是苦涩多了些。
李孤行又问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为何孟彪会如此害怕?”
孙三败道:“这是他的命,都是他的资财,毕生财帛!”
他向孟彪朗声大叫道:“孟长老,当着这么多丐帮弟子的面,你不会言而无信吧!”
他说话全没看着孟彪,眼睛反而盯着公孙春一动不动,那公孙春面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说不出的纠结与复杂。
孟彪扫视众弟子,心里反复定了又定,长抒一口大气道:“有什么条件?”
孙三败爽朗一笑,“痛快,我就喜欢孟长老这个爽快劲。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将解药拿出来,放我们安然离去便可。到了安全地方我自会拖个镖局将这些送给你!”
孟彪轻笑道:“若是你言而无信,我该如何?”
孙三败耻笑一声,摇了摇头,“你也知道我身负谁的衣钵,别说家师的武功,便是性格我也跟他一般无二!你有的选吗?!而且这些东西,若真被我毁了,可比送给你的好。”
他仍旧瞬也不瞬的看着公孙春,好似她才是决定这一切的人。
孟彪仍在思忖,还未等他说话,公孙春先一步说道:“行!我答应你!”
他伸出手来放在孟彪身前,“孟长老,事已至此,将解药拿出来吧!”
看他俩的反应,李孤行好奇之心大起,无非是一些财帛,孟彪怎会这般舍不得。且连公孙春都怕成了这样,这里面一定有秘密,天大的秘密!
孟彪仍在踌躇,从衣服里拿出一个药瓶,小心翼翼的到处一颗黑色药丸,伸手又缩回反复三次,终不肯将这解药放在公孙春手中。
公孙春急道:“孟长老!要命的事,难道你还在犹豫?!”
孙三败嗤嗤笑了笑,拿出一张地契,当众撕的粉碎。
“孟长老,这间宅子可不小,可是你冒了大险得来的,现在已经付之一炬了,后悔吗?”
孟彪心头抽动,汗水顺着鬓角落到了地上,咬紧了牙关,仍旧不打算将解药送给李孤行!
孙三败又拿出一张,“这可是个顶好的铺子,江湖之中世家大户络绎不绝,一年也有不少白花花的银子。”
说着他又撕了,急的孟彪直跺脚,可他仍旧动也未动,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
孙三败拿出第三张,笑道:“这个药铺可有许多年头了......”
孟彪瞧着他,忽而坦然了许多,“这样你也要撕了?”
孙三败道:“这张撕不得,我舍不得!”
此话一出,公孙春急了,叫嚷道:“孟彪!你在顾忌什么?快把解药给他!!”
孟彪不敢再拖,慌慌张张将解药投了过去。
这一幕被丐帮众多弟子看在眼里,愤怒无比。
他们这一战死伤惨重,李孤行、赵无钱等个个都是年青一代的顶尖高手,这些人为了活命不留余力,除赵无钱外更是能杀则杀,丐帮众多弟子死者已然过半,剩下的人身上都挂了彩。
孙三败竟用孟彪的资财便让众多丐帮弟子罢手停下,于这多死伤之众于不顾,就连净衣派的诸多弟子也恨的压根紧咬,更不论污衣派的那些直肠子。
他们对孟彪心寒,更对公孙春心冷,这个平日里高高在上,摆出一副谦逊恭谨且礼贤下士模样的,殊不知也是跟孟彪一样狼子野心,一直怂恿着孟彪将解药交出去,跟投敌又有何异?
几个胆大之人甚至几要挺身出来,甘冒以下犯上的罪过,将孟彪和公孙春两人就地正法!
正要动手,但见一道虚影自马厩处飞来,还未等丐帮众弟子看清来者面目,那人竟自摩肩擦踵的人群之中穿插而过,径直来到孙三败的面前。
连孙三败和李孤行等都没看清来者何人,还未等反应,那人便从孙三败手中抢过地契等物,右手拿在阳光之下翻看,左手提着瓶葫芦猛灌一口酒,咂了咂嘴。
此人李孤行认得,正是马厩之中不说话的老乞丐。
此人武功高强乃几人生平仅见,孟彪见此人乃是丐帮弟子,央求道:“老丈,将这些东西还我,我立马升你做八袋弟子,不!九袋!!有我孟彪在,今后享不尽的荣宠!”
那老乞丐眼角瞄了他一眼,仍旧自顾自喝着酒没搭理他。
孟彪一拍脑门,跺了跺脚,道:“老丈,这些东西我分你一半!我想尽办法让你做丐帮的长老,跟我平起平坐!”
丐帮众弟子怒目圆睁,气得跺脚,污言秽语骂将出来,也不知孟彪素来胆大还是被人揪住了小辫子,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起了买卖职位的生意。
那公孙春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仿佛木头一般,定在当场。
那老乞丐喝了一口酒,晃了晃头,将头发扎了起来,又用衣服擦了擦脸,扯下一块块猪皮,言道:“孟彪,你看我是谁?”
孟彪的瞳孔由小变大,瞳孔之中的光芒逐渐消散,“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其余有些年长的丐帮弟子更是立时而哭,一把鼻涕一把泪,也跪了下来,扣头道:“帮主,您老人家这些年去哪了?怎么才回来?!!”
李孤行和孙三败等面面相觑,戒备之心大起,竟未想此人竟是丐帮的帮主方定风。
方定风拍了拍李孤行的肩膀,道:“感谢昨夜一饭之恩。”又向孙三败行了一礼道:“这一礼我本不该百下去,但你能混入我丐帮净衣派,替我解决这么多年的困惑,于我个人而言却应如此。但此乃是我方定风个人行径,与丐帮毫无关系,你可得区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