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到那时,别说自己想杀了他,就算冥宫倾尽全力,也未必能动得了他半根手指。
想到此节,徐念心头大紧,一股无形的重担压在心头,闷得他喘不过气,时不我待,更要在他羽翼未丰之时将他铲除掉!
想罢,勒马狂奔,向蜀中唐门进发。
另一方面,夜风声在丐帮中所作所为被丐帮弟子尽收眼底,方定风虽再三告诫丐帮众弟子不要将夜风声的事泄露出去,但天下间又哪有不透风的墙。
丐帮之中孟彪、公孙春两人余毒尤在,更有人对方定风这个闲散的丐帮帮主瞧不顺眼,夜风声相助李孤行的事早早便被人透露了出去。
所谓树倒猢狲散,三保太监在世之时风头无二,得永乐帝崇信,死后虽有老友交好却也不复往日荣光。
太皇太后张氏纵也做得夜风声后盾,但后宫不得干政,她虽身负监国重任,可朝中大事还要交给三杨和内阁处置,自己也不能过多置喙,权力不大。
如此一来,夜风声背靠的大树便不算牢固,纵有人念及旧情想放他一马,却也抵不过法不容情,毕竟是纵容包庇朝廷侵犯的大罪。
更有御史得知此事之后大做文章,上书朝廷。
司礼监掌印太监王振本就视夜风声为眼中钉肉中刺,更对李孤行深恶痛绝,此事一出正可一网打尽,便借皇帝名义下了诏书,将夜风声抓进了昭狱,同时锦衣卫和东厂的人又开始组织力量,抓捕李孤行。
说回李孤行等,几人这一日夜都将全部精神放在了孙三败的身上,谁人也不知江湖和庙堂之上的响动。
翌日清晨,见孙三败情况好转,便马不停蹄的奔赴唐门。
行路途中,孙三败气色越来越坏,梦中呓语也越发的频繁,口中仍旧喃喃念着那个女人的名字——邢蓉蓉。
更有时,他已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竟将李孤行当做了自己的孩子。
李孤行心头越发的孤苦,看到这等痴心之人心痛不已,或许他已隐约猜到,孙三败反出唐门是受了情殇,被自己的母亲辜负。
想到此节,叹息之声更多,心中更觉亏欠。
母债子偿,旁的也好、情债也罢,他李孤行能替孙三败做的便去做。
路行一半,但见一人带了一顶草帽、披着一身蓑衣,腰间斜了一柄长长大刀,坐在一个枯树枝丫之上。
那人目漏寒光,正瞪着李孤行等人。
几人预感不好,勒马停下,时刻防备。
那人似乎并没有打算对李孤行等人做什么,将口中吊着的枯草根随意一吐,翻身后掠,直消失在众人视线。
林谢道:“那人好强的内功。”
李孤行道:“你用‘荡心魄’的功夫瞧他了?”
林谢浑身上下打了个激灵,“还不若不瞧,那人之恶,只有第六天魔王波旬可比!”
赵无钱一愣,“莫不是......”
李孤行道:“或许真的是!”
慕容渊两眼一眯,思索一阵,“难道他就是血刀老祖?!”
‘血刀老祖’四字一出,众人都冷不防的打了个寒颤,此人虽是孙三败的师父,但以其名声之恶,下手之狠,实不知会做出怎样的事来。
萧涵冷道:“他敢来,便叫他死!”
话语一出,众人又打了个寒颤,孙三败的实力众人有目共睹,便是孟彪和公孙春两人合力也未曾将他拿下。
血刀老祖身为孙三败的师父,凶名在外,武功只高不低,众人便是齐心协力,也未必能将他打败。
骆大狗道:“我看他不会为难咱们,否则方才变动手了。为今之计,最好暂避锋芒。”
李孤行将海东青带来的消息跟众人说了,引得赵无钱一阵惊呼,心中暗暗思忖,说不定所谓的信笺之上所说的凶险便是血刀老祖。
那血刀老祖性情嗜血而又怪异,今生今世也只收了孙三败一个徒弟,有多少感情或许不好说,但有一点板上钉钉,那便是绝对重视孙三败。
孙三败死在顷刻,却不想见自己师父,而是返回自己曾经叛出的唐门,仅这一点便足以勾起血刀老祖的怒火。
众人战战兢兢的向前走着,心提到了嗓子眼,一刻也不敢放松。
忽见苍凉荒原之中,一个老丈带着年幼女童倚在一颗歪脖子枯树边弹曲卖唱。
那枯木被雷劈过,一半近乎斜倒在地,另一半依旧挺直,都说枯木逢春,然正值暖春,那枯木却没有半分绿意,更衬的那一对孤寡老弱凄苦。
萧涵道:“都是永乐做的好事,否则哪有这么多凄苦!”
李孤行道:“倒也未必,总之能帮则帮吧。”
慕容渊道:“强敌环伺,你救得了一人能救得天下人吗,依我看先走为上。”
林谢双手合十,沉默不语,但显然,出家人慈悲为怀,他还是想救那两人一救。
众人各有所思,却见骆大狗早早跑了出去,向那对老弱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