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孤行惊了一惊,再看骆大狗嬉嬉笑笑的面容,心头一阵感激,“看来他杀我是假,护我是真!”
眼随心动,骆大狗双眼适应了黑暗,瞧李孤行不甚困难,见他眼光之中充满了别样的情绪,略带羞涩道:“老李,你怎的这般瞧着我!”
李孤行笑道:“没什么,咱们这就走。”
说罢,单足一勾,将那人挑了起来,伸手抓过,踹开废墟,朗声说道:“你们三个听着,你们兄弟在我手里,识相的让出条道路,听懂没有?”
三人彼此互相瞧着,面上各有神色。
他们四个情同手足不假,但抓捕李孤行何等大事,此番再败恐再难得厂公信任。没了东厂的庇护,他们四个哪里还能再江湖之中活下去。
如此一想,眼光逐渐狠辣了起来,舍小为大,怪就怪他们兄弟短命了。
李孤行瞧出异常,将他们放在胸前,同时摆开架势。
“你们可想好了,方才那一剑之威可不小,就算杀不了你们三个,杀你们其中之一也是轻松平常。‘魑魅魍魉’四去其二,就算抓我回去也没甚光彩。”
李孤行见他们神色有变,心中明了,又言道:“况且你们三个之中,死的那个人未必不是自己。我手中这人他没得选,所以会被你们舍弃也无怨尤,但你们三个谁又肯舍了性命与我缠斗呢?”
这句话犹如一个炸雷响在了三人中间,他们三个是能舍弃同伴抓捕李孤行,但不免要被他剑招致死一人,这三人谁也不想身死,踌躇半天倒是觉得放李孤行一条生路可行。
三人眼神交流一阵,终是答应了李孤行的要求。
李孤行道:“既如此,我先带他走,一路上向阳小草为记,明天天亮你等再追寻而来吧!”
说完,两足一踏,带着骆大狗和‘魑魅魍魉’中的那人轻飘飘的走了,走了极远,来到一片空地之上,这才敢回头看看,惊魂未定的瞧着远方,确定他们没追上来才松了口气。
方才那一招‘足往神留’近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内力,若不是强装硬气跟那三人打个心理战,真就要去见阎王了。
骆大狗见他喘的急促,调笑道:“怎的了?怕不行了?”
李孤行道:“可不是。”
他看了看地上痛苦不已的那人,用脚尖踢了一脚,“他们四个,再加上王岳,就算朋友们都来也必然不是对手,倒是你这娃子,怎的这般厉害,杀了王岳不说,连他也给打的半死不活。”
骆大狗嘿嘿一笑,道:“兵家大忌,切勿轻敌,你难道不知吗?”
李孤行若有所思,又回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大喘粗气。
忽而,远处走来一个身影,一个斜跨大刀的身影,自地平线极远处缓慢行来。
李孤行心中又惊,“血刀老祖怎赶来了?”
骆大狗道:“他来了你还不跑?找死啊!”
李孤行躺在地上动也不动,“他你还不知道,想杀你跑到天涯海角也没用。再说了,以我现在的力气,也逃不出他手掌心,反正你机灵,等他来我就把你扔出去。”
骆大狗被李孤行气得两腮生疼,恨不得给他一拳,两脚跺了跺,也躺了下来,生着闷气。
那血刀老祖似乎并没想跟他们为难,行了一半,空气之上刮起一阵大风,乱沙迷眼,沙尘过后已经消失无踪。
客栈之内,‘魑魅魍魉’所剩三人相顾无言,寻个地方安顿了下来。
赵无钱、萧涵两人也将官兵尽数打倒在地,两人向丐帮弟兄换了两件衣服,遁入丐帮之中。
而那王岳却似被人遗忘了一般,在那片废墟之中挨了整整一夜。
一夜过后,他竟未死,不仅未死还像蛇一般脱了层皮,完好无损的爬了起来。
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略有嘲笑道:“若不是你们多行不义,我这金蝉脱壳的计策可使不出了。”
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内,他本就是对厂公曲意逢迎,哪里还有真为朝廷卖命的心思。
这一切都要从他败给‘魑魅魍魉’说起,他自损威名败在四人手上不过是看重了他们只有利用没甚情感这点。
那骆大狗的诸多算计虽不在他预料之中,但倒是可以让他将计就计,否则毒针疼痛再细微他又如何感觉不到?明面上曾经的海中王者已死,但在暗地里,真正的王岳却活了下来。
其实他早就可以施展这门秘术走出客栈,甚至杀了李孤行也不在话下,只因他身边还有一绝代高手敌友不明,这才等到了现在。
他站在废墟之上四处望了望,又伸出舌头感受空气之中的气味,确定那个高手走了之后才动身前行。
那是他从未感受过的血腥味,百人、千人的血液凝结在一起也未必有那人身上的血腥味重。
这样大的血腥味想来江湖之中仅有一人,连他也不敢招惹的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