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血刀老祖那般狠,竟能毫不犹豫割掉肩膀。
唐三擦见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全了拜师礼节,大声喊道:“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
唐家堡弟子等的便是这一刻,在唐三彩跪地的同时,十几个暗器齐齐打来,誓要将唐三彩打成筛子。
却见一股劲风吹来,将暗器尽数打落。
血刀老祖左手拿刀护在唐三彩身前,“听见没有,你们掌门拜我为师,自此以后他就是我徒弟,你们这些人想杀他,找死!”
言语未落,刀已攻上,转瞬间,五颗头颅飞上天际。
他的刀太快,比暗器还快,五人头颅落在地上喉咙之中兀自发着‘咔咔’声响,却让他们连临终遗言也说不了!
血刀老祖先斩五个又斩了五个,十刀过后,便有四十多颗头颅飞向天际!
他一刀劈过至少带走三条性命,除了三四个武艺高强的弟子堪堪躲过,其余唐家堡弟子均非他一合之敌。
唐三彩跪在地上,听着长刀挥舞的风声,心头滴血,绝望的泪水自眼角滚落在地。
这些都是他的血脉亲族,是看着他长大的老者,是同他一起成长的伙伴。
这些亲人、朋友,此刻被血刀老祖手拿长刀胡乱屠杀,而自己却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此等心境天下间又有几人能体会?
在杀了近九十人后,血刀老祖终于砍得累了,剩余不到二十个唐家堡的弟子颇有武艺,一时之间拿不下,便向唐三彩喊道:“好徒儿,你既拜我为师,可听为师的命令!”
唐三彩浑身一震,面色吓的惨白。
血刀老祖又问了一遍,“难道你想违抗师命不成?!你可知你们唐家堡做了何等谋逆的事情?!”
唐三彩浑身哆嗦着站起了身,一点一点弯下身子,向血刀老祖行了一个礼。
“徒儿......听令!”
血刀老祖爽朗大笑,武艺大展,一刀斩去,竟连斩了十五人,剩余三人被他一刀迫到了墙角,刀刃笔在脖子上。
“你将他们杀了!”
唐三彩终究还是逃不了这一刻,他脑中一片空白,便如行尸走肉一般踉踉跄跄的走了过来。
那三人的辱骂之声不绝于耳,但此刻唐三彩却什么也听不到了。
他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只听得到自己心中的彷徨与呐喊。
最终,这些声音他都听不到了,随着手掌轻轻一按,刀刃扎破三个亲族的喉咙,世间的一切喧嚣与尘埃都已落定。
那一刻,唐三彩死了,彻彻底底的死了,而人世间多了一个行尸走肉,孙三败!
孙三败将往昔之事在脑海之中回忆了一番,对着那个没有名字的灵牌又拜了拜,“师傅,孽徒错了。”
唐蝶道:“师兄,你虽只做了一日的掌门,但在这历代掌门之中,我依旧会给你立一个牌位,上面不写你的名字,只写忍辱负重四字!”
孙三败默默流泪,已经无法言语,在灵堂之中长跪不起。
唐蝶看着他的背影,不明觉厉。
当年之事尚有师兄一肩担之,而今时今日物是人非却又有惊人的相似,也不知面对冥宫自己应该如何取舍、如何作为?
投靠冥宫自与谋逆不同,自也不用如同孙三败那般很绝。
可唐家堡千年基业,怎能成为他人傀儡,虽跟谋逆不可同日而语,却要比当年之时更加难办。
但唐蝶有觉悟,便是拼了自己性命也要将维护唐家堡的尊严!
“师兄,我知你因唐蓉师姐一直护佑李孤行的安全,但唐门此刻也是内忧外患,身为掌门我必须要想个办法,若是将李孤行置于危地......你会怪我吗?”
孙三败本已等死,听着话来豁然起身,竟拽着唐蝶的衣领将他推倒在地,跪在祖宗牌位之前。
“师妹,想都别想,当年之事别以为我不清楚。唐家堡百余口人决心谋逆的不过四十人,剩下的都是无辜枉死的冤魂,他们连自己怎死的都不清楚!”
此话一出,唐蝶再也装不下去了,一改楚楚可怜的模样,面容变得冷漠而又嗜血。
“你都知道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可知我为何要这般做?”
“掌门之位!”
唐蝶笑笑不可置否,轻轻吐出四个字,“倒也不笨。”说罢,出掌一击,自孙三败头顶击下,登时毙命。
他悠悠叹了口气,放松一些。
“师兄,我对你情真意切,你为何从来不肯正眼看我,我明明天资卓绝那些长辈非说什么唯嫡唯强?难道女子便不配继承唐家堡、女子便要被人压上一头?”
他缓了口气,双手捧着孙三败的脸。
“师兄,你看看我,这些年来我将唐家堡治理的好不好,这些年来谁人不服我唐家堡的人?那个贱人有什么好,你竟爱他爱到了骨子里,左右不过是朱高煦的一条狗罢了!”
他将孙三败的头颅很摔而下,“咚”的一声摔了半塌。
“师兄,你瞧好吧,不论是冥宫还是李孤行,我都将他们踩在脚下,天下间唯我唐家堡武林称王,前人千年来的夙愿便在我唐蝶手上完成!”
他转身出了门,面目又变成那副哭的凄楚的模样,吩咐下人敛了孙三败的尸体,寻李孤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