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剑一点一点刺下去,以剑气之凌厉,便只碰上这干尸分毫便能将他劈成两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手,甚至不惜用上另一只手抓住手腕来维持稳定。
只要一下,只要轻轻的一下,立时便能将这恐惧斩断!
然而,就在剑气将要碰上这干瘪头颅的时候,极为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在那深陷的眼眶之中,那双漆黑而又湿润的眼睛突然一转,紧接着面目之上现出了神情,诡异而又复杂。
三人被吓了一跳,骆大狗更是尖叫了一声,划破寂静的洞窟。
虽看不见他瞳孔,但那双眼睛似乎死死地盯着骆大狗,獠牙也开始浸出血来,粘稠的液体在虎牙之中喷射而出,口腔内散发着温热、腥臭的气味。
就在三人惧怕之极的时候,那头颅突然暴起,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道,竟冲骆大狗直咬而去!
“啊!!!!”
纵使骆大狗身负豪胆,此刻也不免的被骇的心肝剧裂,连躲都躲不了,更哪里想得到还手?
徐念也是害怕,一瞬之间,‘金刚不坏神功’覆映身体,死命护住自己,生怕沾到那一对虎牙半点。
也只有李孤行,也便只有他才能压制住自己心头的恐惧,那对手指又恢复了往日的平稳。
骆大狗只觉一道剑气自自己面前切过,就在那虎牙距离自己喉咙半寸的时候,被李孤行斩成两截,随着一道刺耳且又凄厉的惨叫坠落下去。
“大狗,你没事吧!”李孤行关切的问着。
骆大狗似是被吓傻了,呆呆的坐着,眼睛直楞楞的瞧着前方,不发一言。
缓过好一阵子,他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不论何等心计、不论何等胆子,骆大狗都只是一个孩子,哪里能受得了这般恐怖的事情。
李孤行又将他搂在怀中,出言安慰,便如自家兄长般给予骆大狗温暖。
这幅温情画面倒令徐念产生错愕,很难想象,几月之前骆大狗仍旧想尽办法要置李孤行于死地。
缓了好一会儿,李孤行终定了心神。
“此地太过危险,但咱们还需要继续向前,若非接近这洞窟核心,咱们也不会遭受这么多挫折了。”
这一点徐念很是赞同,且看那干枯头颅再也不动,说明这东西仍有办法对付,只要小心一些,击碎头颅便可。
就是苦了骆大狗,经此一吓再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继续向前了,但是理智告诉他李孤行判断不错,向前走是唯一的出路。
三人刚做了打算,便听四周嚎叫骤起,徐念跟李孤行仍旧背靠着背,将骆大狗夹在中间,沿着鬼火继续行进。
这一次徐念可不敢再做他想,骆大狗弱是弱,但他手中的匕首可随时能要了自己的命。
头悬利刃,再行坑害之事无异于自己找死。
这三人也是头一次通力合作,配合无间,行进速度竟出奇的快。
只是此番前进再也未见那嚎叫之声停止,更未见那些干尸攻上,精神一直高度集中令三人体力直线下降。
也不知过了多久,三人均觉口干舌燥,喉头生火,肚中更是饥饿难耐,“咕噜噜”直叫。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纵使像李孤行和徐念这般铁打的汉子也扛不住饥饿的感觉。
徐念想了想方才那干瘪的头颅,口中居然生出唾液来
“李兄,不知那东西有没有毒,要不咱们抓一个填填肚子?”
听得这话李孤行差点没吐出来,“徐念,这种情况你就别恶心我们了......这笑话可一点也不好笑。”
骆大狗也是呕欲作祟,但想到此地危机重重,便再也提不起半点呕吐的欲望了。
他们并不知道徐念说的乃是实情,他真的很想吃那干瘪的头颅,别说是这让人一见就反胃的东西,便是再恶心一百倍的屎尿也不在话下。
徐念自嘲的笑了笑,心中又开始嫉妒起来。
只是没过多久,随着三人越发深入,这洞窟也变得越发的炙热,血雾也逐渐开始退去,鬼火的光亮也越发明朗,四周再也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一片,取而代之的乃是依稀可辨的环境,那条毛发所编成的长毯也逐渐浮现于足下。
再走一会儿,所见更多,而自四周传来的叫声也愈发的凄厉起来,若是有鬼叫倒是跟这样的叫声差不了多少。
李孤行抬眼微见,登时傻了眼,四周尽是这干枯的尸体,满满当当将他们围的水泄不通,也只有一丈见方的地方留给他们落脚。
那些干尸身上早已没有皮肉,更没有毛发,许多干尸除了头颅四肢还有脊柱尚有骨头,其余地方均是光秃秃的一片,只有一颗硕大的心脏仍在跳动,粘液般浑浊的血液自身体之中缓缓流下。
李孤行倒抽一口凉气,他现在已经后悔,后悔自己沿着毛毯深入,只是此刻再想回头却已回不去了。
徐念也暗自心悔,一抹绝望涌现心头。
无数双漆黑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们,随着他们缓缓而动。
自他们四肢的动作和越来越凄惨的叫声来看,似乎随时都能将他们淹没。
“该怎么办?!”骆大狗问道,已经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