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诸葛家,李孤行跌跌撞撞遇到了不少麻烦,但这些麻烦也都是一些小打小闹,最多算是诸葛玄策小心眼之下的恶趣味,并没有什么可值得放在心上的。
泥菩萨笑了笑,面容却有一种令人说不出的感觉,似乎罩了一层迷雾让人观之不清,也正是这样的神情令他心中升起了一股压抑之感。
这人看似平凡,乍看之下便于寻常丐帮污衣派的弟子无异,而实际上他却是个神秘到不能再神秘的人。
连李孤行这等在北镇抚司任职之人也只是粗略听过泥菩萨的几件传闻。
他一手占卜算命的本事天下无双无出其右,也正因这一手几乎逆天的本领令他将江湖之中备受推崇。
他总说自己‘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久而久之,江湖中人便将他的名字给忘了,转而以‘泥菩萨’代称,不论达官显贵还是巨贾豪绅,谁人见了都得叫一句‘菩萨’。
他有这般大的名头,但却从未听说过他会武功,更没有与人动过手的传闻,也未曾听说过他有何等譬如暗器一类的偷袭手段。
他要让自己露两手,也不知他能否看懂里面的门道。
毕竟以李孤行现在的修为来说,在他的认知之中,天下前十虽然勉强,但前五十之列应属当之无愧。
这样的武功,在一个外行面前展露,确实有些对牛弹琴了。
但李孤行看他面上神情严肃,似乎并没有作假,看来是真的像看看自己进步多少。
李孤行道:“既然您老人家要看小子长进,那小子就真露一手了?”
泥菩萨向后略微退了退,“想当初在丐帮君山见识过少侠风采,一赌难忘,今日再见少侠,怎可不再仰慕一番?少侠尽可施展,我看看便是!”
泥菩萨没了当初那疯疯癫癫、下里巴人的模样,反倒多了许多江湖高人的风采,令李孤行心中生出别样的感觉,竟有些怯生生了起来。
“那我便献丑了!”
他打了一套拳法,钢筋铁骨、虎虎生威,所过之处定能碎石裂碑,乃是极富门道的外家功夫。
为显威力,刺出一拳,擦树而过。
那树木不小,一人合抱粗细,却在他拳风之下擦去了皮肉,树边多了半个一拳大小的透明窟窿。
李孤行收回拳势,舒缓呼吸。
“这一套拳法怎样?有精进吧!”
泥菩萨神情未变,似乎还有些冷漠。
“这套拳法源自于‘太祖长拳’乃是边军的功夫,李少侠是怕我不懂武功,故意用些显示刚猛的功夫让老夫开开眼?”
这一句倒是说着了,李孤行确实是这般想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憨憨笑道:“一个人施展总捉襟见肘,还请见谅。”
“不妨事,尽且施展开来!”
看来泥菩萨武功或许不行,眼光却极为毒辣,自己不能再蒙他,得拿出些真功夫来。
但见一掌自肋下斜拍而出,看似缓慢,实则飞快。
他出掌越来越快,越发迅捷,几个呼吸后,单掌变双掌,双掌变四掌,直至变得无穷无尽,仿有千万掌同时打来。
掌风看似轻柔,实则刚柔并济,内含刚猛,所用的正是昆仑派的‘百花掌’。
这一套‘百花掌’李孤行使了十多种变化,打了小半个时辰,这才收势。
“怎样?能看出我武功进境与否?”
泥菩萨摇了摇头,不甚满意。
“这也不是你看家本领,进步进境又能如何?你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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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是北镇抚司中唯一用剑之人,将你看家的剑法使出来给我瞧瞧。”
“这......”
李孤行初入江湖,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靠着‘洛神剑决’和‘仙决无量’的剑法创下名声。
那时的他是个井底之蛙,时常沾沾自喜,自闯荡江湖以来,才知自己以往眼高于顶,只道自己当年年少无知。
用剑一道博大精深,自己虽专于剑道却再也不敢妄自尊大。
“小子剑法粗浅的很,虽有进境却未必能入您老人家眼。”
泥菩萨却道:“李少侠不必谦虚,那‘仙决无量’实是天下间第一等神奇之剑。少侠能将此等剑法学全部,当今天下可摸一流上层门径,这等武功放眼天下不足百人,还请少侠让老夫掌掌眼。”
李孤行羞涩了起来,面色红润。
泥菩萨见多识广,他说自己已经能够摸到一流上层门径,自己差不多便是这个水平,虽跟他自忖的要弱了一些,但却是自己实打实的武功。
“那晚辈练练?”
泥菩萨爽朗道:“练练!”
说罢,两指并剑,一抹剑气如雷霆版应运而生,一招剑法忽而使将出来,犹如惊天霹雳。
一套行云流水的‘仙决无量’被他施展完毕,犹如石破天惊、骇天泣鬼。
打完之后,李孤行收了剑势。
他对这一套剑法极有自信,更觉自己练的漂亮,眉头斜飞,便即问道:“如何?”
泥菩萨虽然面色缓和许多,但他仍旧在摇头。
“差了差了,差了一些意思。”
“这......”
这‘仙决无量’的剑法博大精深,他剑招虽然用的极其熟练,但心法却未练几天,两者相互配合仍无法通达自如也是无奈。
泥菩萨说自己差了一些意思亦是如此意思,当即抱拳行礼,“可能晚辈进境还不太多。”
“恩!”泥菩萨点了点头。
“你剑心已失,手中没有神兵利刃,自然施展不出这‘仙决无量’的威力。依老夫看,你当初在北镇抚司做锦衣卫小旗官时剑法虽然不伦不类,但纯以威力而论,却不弱于现在。”
这话说到了李孤行心坎里,回想往事他只剩无奈苦笑。
一个剑客没有剑心,一个剑客手中无剑,这都是致命的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