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倒是戳到了李孤行的心窝之中,大明律法奇严,洪武皇帝乃是乞丐出身,最恶贪官污吏,所以对于官员的法度也是历来最为严苛的。
那些官员拿着微薄的俸禄,自然要想些办法填补自己的口袋,再加上人心不足,苛捐杂税越来越多,造反顺理成章。
李孤行虽不在官场,但做锦衣卫也有许多日子,对这些讳莫如深之事了解十分清楚,也明白那些贪官污吏是个什么德行。
“那你们就不会上表朝廷吗?现在小黄帝虽然昏聩,但那太皇太后张氏可是十分厉害的,皇太后孙氏也是个明事理的人。”
听了这话,蚩凰鄙夷的瞧了瞧李孤行,就像看一个不懂事的孩童。
“官官相护你懂吗?我们写好了东西,传到官员手里便被压了下来。更何况,太皇太后张氏已经死了,皇帝即将登基,皇太后孙氏说话也不像以前那般惯用。更何况朝廷中出了一个叫王振的太监,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管理我们苗疆的官员每年给他的供奉还能少了?他又怎舍得处理自己的钱袋子!”
“这......”
三人同时沉默,也难怪苗族人民纵在内斗之中,也还是要反叛。
似乎除了对抗朝廷以外已经没了旁的活路。
但凡这些人能吃饱穿暖,谁又想做这样的一家人跟着掉脑袋的事情。
李孤行道:“所以,不论九黎族也好、洪族也罢,算上湘西派的那些人,你们内斗的结果就是想推举出一个首领,号召全苗族的人民对抗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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蚩凰略微惊讶,慌道:“你如何得知?”
李孤行笑而未答,这下所有的东西他都捋顺明白了。
这一切都是由于朝廷混乱、纲纪不正,恰有一个宦官霍乱朝纲,才导致贪官四起民不聊生,否则苗疆又怎会分化成四股势力,其中的三股又要兵戎相见。
自古以来宦官之祸便不少,未曾想本朝历经六代皇帝,终也要面对这个问题。
李孤行道:“咱们先去湘西地界寻你那中原而来的姐姐,他不是有要事要告诉我吗?”
蚩凰点点头,“的确,他说有极其重要的事告诉你,但我还有件事想要求你。”
“你?求我?怕不是要我参加反叛吧,我李孤行名声虽差,却不做这通敌叛国的事情!”
他说的十分坚决,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话语之中更带着几分杀气,似乎蚩凰透露出半点要他不利于大明的事情,立马便会将蚩凰的首级斩下。
蚩凰也是第一次见李孤行这等模样,着实被骇的不轻,吞吞吐吐了半天,才敢怯生生说出话来。
“我、我只是想要你帮助我们九黎族守住这苗族领袖的位置,这也是我们族长维翁同亲自交代的......”
李孤行心见他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心绪稍缓,他心知自己吓坏了眼前这个姑娘。
维翁同乃是九黎族的族长,金蚕蛊定在他的手上,面见韦翁同或可将这金蚕蛊搞到手。
同时李孤行又有一个疑惑,这疑惑自打见了蚩凰之后便一直有。
他凝眸盯着蚩凰,问道:“你是九黎族的人?”
蚩凰点点头。
“九黎族跟湘西一派成对立之势?”
他又点了点头。
“那你这九黎族的人又如何混到了湘西一派之中去,莫非你是九黎族派在那里的细作?”
“......”
蚩凰一阵无语,慕容渊和骆大狗听了也一阵侧目。
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们和蚩凰虽相处不久,但几人结伴江湖以来,见过的人和事已不在少数。
这个傻傻呆呆,又古道热肠的姑娘若真是个细作,那还真是惊掉了他们的下巴。
蚩凰听了一愣,旋即给了李孤行一拳。
“说什么屁话,我娘是湘西派的人,我自然也有一半算作湘西派的了!”
李孤行尴尬的笑了笑,又问道:“你可莫要骗我,你们那施行的走婚,你娘若是湘西派的,你又如何认识你爹爹?!”
蚩凰又给了他一拳,这一拳打的颇为用力。
“你这小贼说什么胡话,我爹跟我娘情投意合,哪里会想走婚那档子事。”
“......”
李孤行被他说的一愣,如此一想倒是很合乎情理。
两族说亲不亲,说远还有仇,便是这样的两个人冲破重重阻碍喜结连理,倒是一件令人值得羡慕的事情。
李孤行又问道:“敢问,你母亲贵姓?”
这问题极其无礼,惹得骆大狗和慕容渊两人好一个白眼,骆大狗甚至都想跳起来给李孤行一个脑瓢。
但李孤行这样问自然有他的道理。
蚩凰道:“我娘姓楚。”
李孤行愣住,“莫非你舅舅是楚德彪?”
蚩凰一愣,“你又如何得知?”
李孤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便不怪了,你以九黎族身份自由初入湘西派,原来你的舅舅正是湘西派的首领,楚德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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