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个说来话长?据我所知,这里变成这样没几天吧。”
李孤行瞧了瞧蚩凰,见她猛地点头,心中了然。
那人叹了口气,正要说话,却听门外有一连串急匆匆的脚步声。
李孤行戒心大起,体内暗运‘三昧真火’。
湘西地界,‘赶尸引’最为厉害,若是不知不觉中了招数,恐难脱身。
谁料,进门的是一个看起来很老的年轻人。
他很老,只因面上满是皱纹,更有一股说不出的酸臭。
说他年轻是因为他有一头茂密的秀发,虽然十分干枯,但这头秀发年长者是不会有的。
也不知道这年轻人经历了什么,竟是这般的萎靡这般的老迈,老到李孤行几乎觉得跟自己的父亲差不多大。
棺材铺老板一见那年轻人便气不打一处来,半骂半讽道:“你来这里作甚?”
年轻人漏出一脸淫贱的样子,搓着手、猫着腰,眼睛里漏出一种贪婪的神色,死死盯着墙角是那些纸人。
“我来您这买两个纸人。”
众人有些疑惑,也不知他买纸人为何会招来老板的嫌弃。
在路过李孤行等人身边的时候,那年轻人无意间看到了慕容渊,立时愣住了,再也挪不动脚步,那双贪婪的眼睛从那些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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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身上挪开,万分难移,几乎长在了慕容渊的身上。
慕容渊一把揪住他脖领,提了起来,“你看什么看?!”
那人“嘿嘿”笑了笑,笑的分外淫邪,两个眼睛眯成的月牙里好似装了无敌的深渊,而在那深渊之中慕容渊已经成了他的猎物。
但他终究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更没有那个能耐,便是用上下三滥的手段也决计抬不过李孤行的眼睛。
慕容渊被他瞧的怕了,还未等他说话便已将他放下,顺势搓了搓手,挫下了好多污秽。
那年轻人又在慕容渊身上猛看了几眼,转头对老板道:“你这有没有纸人想这个姑娘这般漂亮的??”
那老板显然生了气,但却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目光逐渐软了下来。
“我可没有那么好的手艺,你若是想要这么漂亮的纸人去当媳妇,那就去找别人吧。”
‘当媳妇’这三个字自他口中一说出来,立时将李孤行等惊的不行,四双眼睛齐刷刷的瞧向那个年轻男子。
他显然感受到了来自四人的烈烈目光,浑身上下不自在起来,回头冲四人叫嚷道:“瞧什么瞧?我活了快三十年了,还是个有童真的爷们,一杆铁枪快三十年没有出鞘了,还不让爷们快活快活?”
他这话说的肮脏至极,慕容渊、蚩凰自然不懂,骆大狗听得懂了却还不如没听过,羞的堵住了耳朵。
只有李孤行尴尬的笑笑,“三十年......是够久了。”
那年轻男人咧嘴一笑,漏出一口黄牙。
“别笑话我,家里穷,娶不起婆娘。”
李孤行这才注意到他的穿着,那一身油黑的破衣小的可怜,连四肢漏出半截,估计这衣服从小时候穿在身上就没脱下来过。
慕容渊很显然也看到了,他又搓了搓手,恶心的无以复加。
年轻男人对着老板贱兮兮的笑了笑。
“老板,赊账,赊账哈。”
那老板很是嫌弃,指着边上的一个纸人道:“你将他拿去,莫再回来了!”
年轻男人弓着腰、猫着背,一溜烟的跑了过去,嘴里已经流出了哈喇子,在那纸人面上狠狠亲了一口,转身跑了。
看着他灰溜溜的背影,老板嘟囔了一句,“别的汉子都战死了,怎留你这么个祸患?”
这一句李孤行听得真切,尤其‘战死’两个字又为刺耳。
他问道:“老板,你说这里的男人都战死了?近些时日打过仗?”
老板道:“是啊,官府欺压百姓,前年的税都还没补齐,今年又要加税,加上时令不好,地里也没甚粮食。不打仗难道要饿死啊!”
“你们这里闹了灾祸?”
老板冷笑一声,“客官是从中原来的吧。”
李孤行正色,行了一礼,“正是。”
“你们中原土地肥沃,我们这可不像你们。更何况官官相护,来一个县老爷便搜刮一波,都拿这里当发财的地方了。谁管我们这些人的死活?”
这一句倒是扎进了李孤行的心里,官逼民反只是书中的四个字,却要世世代代的人用血泪来写。
“那你们这个镇子的百姓都被征辟走了?女人呢?孩子呢?”
老板道:“自家丈夫死了女人和孩子又如何活?都逃了,像我这样伤不了战场,又无父母妻儿的只能留在这里。”
老板这话说的很有水份,据他所知,此地并没有发生什么战争,怎会有这般惨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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