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允厚看着毕自严的表情,笑容稍稍收敛,站起来,来到他身边,笑呵呵的道:“堂官,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了。”</p>
毕自严看着他, 面无表情的在心里思索的,却是怎么应对‘造假’这种事。</p>
郭允厚不会是第一个,更不会是最后一个。</p>
真要是出现大批量造假,即便不到户部兑换现银,祸乱天下,那也是极其可怕的一件事。</p>
‘陛下当时一而再是提及防伪的事,是已经考虑的这一层了……’毕自严心里惭愧, 自责他没有发现郭允厚的阴谋。</p>
郭允厚盯着毕自严的表情,还以为他被吓到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容越多,道:“堂官,不用那么担心。今后,下官还得指望您呢。您是陛下的心腹,入阁指日可待,将来,这尚书之位,还请您多多举荐……”</p>
“魏忠贤,在这件事情里面吗?”毕自严忽然道。</p>
郭允厚嗤笑一声,道:“在先帝时,他是权倾朝野的九千岁,我得巴结他。现在, 他屁都不是!你以为, 我还会靠着他他?这么一大笔银子, 我为什么要分给他?哈哈哈, 堂官, 现在, 咱们可以谈一谈,我们的生意了?”</p>
毕自严心里一松,暗自道:‘魏忠贤没有参与就好。’</p>
魏忠贤如果掺和进去,那就是整个阉党的事情了。现在他们忙着处理盐政,根本腾不出手,没有精力清算阉党。</p>
毕自严神色不动,道:“你想怎么谈?”</p>
郭允厚没了笑容,目光藏着深深得意,道:“不管是私盐还是宝钞,都在堂官手里,下官自是不敢占大头,你我,六四。只要堂官点头,日后不需要堂官插手,便可坐等分钱。有了钱,您就有政绩,加上陛下的信任,您入阁,封侯拜相,指日可待!”</p>
“除了你,还有谁?”毕自严道。</p>
郭允厚隐约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但瞥了眼毕自严手里的账簿,仍旧笑着道:“堂官,有些事,咱们,细水长流,日后慢慢都会知道,何必急于一时,您说,是不是?”</p>
毕自严见问不出什么了,退后一步,大声喝道:“来人!”</p>
门外的四个衙役,快速冲了进来。</p>
“将他绑了!”毕自严沉声道。</p>
郭允厚顿时神色阴沉,并不慌乱,冷眼看着毕自严道:“毕自严,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想独吞?”</p>
毕自严没有废话,径直坐回他的椅子。</p>
衙役不由分说,直接按住郭允厚,开始捆绑。</p>
郭允厚并没有挣扎,极力抬着头,仍旧没有害怕之色,怒声道:“毕自严,说话!”</p>
在他看来,他拿住了毕自严这么大的把柄,两人就应该同心同德,一同的升官发财才对!</p>
毕自严看着他被绑严实了,默默思索一阵,将三张假钞以及郭允厚的账簿拿起来,起身向外走,道:“套起来,堵住他的嘴,跟我走。”</p>
作为户部尚书,对户部的控制还是足够的。</p>
眼见衙役要堵嘴,郭允厚这才开始恐惧,盯着毕自严,怒声道:“毕自严,你到底要干什么?知道这件事的,可不止我一个人!”</p>
“呜呜……”不等他说完,嘴里就被塞起来。</p>
毕自严不多说,径直出了班房,从后门上来马车,径直入宫。</p>
这时,崇祯披着单衣,从坤宁宫急匆匆赶向乾清宫,边走边说道:“户部的内鬼死了?还查到什么?”</p>
谷蔶</span> 王承恩跟在崇祯边上,道:“那雷汗青一直不声不响,与所有人都走的不近。仵作验过尸体,是中毒而死,是铁红砂,这是原本锦衣卫惯用的毒药。东厂那边查到,那兑银的人也是死于铁红砂,在他的住处,搜到了几张假盐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