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四郎垂眸:“还不行,如今是不打了,可最多秋后还是要打的,不给鞑子打服了不行,再打起来需要多久还说不准。”
“这样啊。”苏城点了点头:“那这样,鼓不敲不响,话不说不明,等晚上咱们都过去,你娘不是个心狠的人,但做事可不会容情,你不单单要给你娘交代,你的兄嫂弟妹们都被你害得够呛,也得让他们认可你,可不是因为你是四郎,就能轻易能进家门里去。”
苏四郎深以为然。
闵玉蝉端着菜进来,摆在桌子上接过去话头:“还有春花的娘家那边,不行先让你三叔陪你去一趟,人家好好的闺女跟你是一天好日子没过,又为你养儿育女,如今你回来了,得去岳家赔罪。”
“对对对!这事儿先办,最好你岳家能心甘情愿的过来求求情,这事儿你自己不做圆满了,末了还是得让你娘到处奔波,你走这一年多啊,你娘可是没过上几天消停日子,不然家里日子可没这么安稳。”
苏四郎垂下头,自己可不就想的不够周全,只想着让娘心疼自己,像从前那么宽厚的接受自己,然后自己再告诉她,如今的自己可不是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了,现在倒是被三叔一番话说的羞愧难当了。
闵玉蝉看苏四郎耳朵都红了,笑着说:“这当儿子的,甭管多大岁数都想在娘面前撒个娇,这事儿旁观者清,趁着时间还早赶紧吃饭,吃饱喝足咱们就去乔家。”
“玉蝉啊,去找巧娘帮忙,让她和如春去准备登门的礼。”苏城说。
闵玉蝉摘下围裙:“对,这是正经的,我也多摘一些菜送过去,二嫂给的那些菜可是稀罕物。”
等闵玉蝉出去后,苏四郎从凳子上站起来,跪在苏城面前,哽咽的说:“三叔,信四郎学好了,是不?你信四郎。”
苏城长叹一声:“信!咋能不信!自己家的孩子再不是东西,当长辈的都不敢绝望,总盼着孩子能学好的,你啊,以后可不能犯糊涂,人这辈子犯错一次改了就好,总是犯错就没有回头路走了。”
苏四郎趴在苏城的腿上嚎啕大哭,只觉得这么畅快的哭一场,心里就透亮了。
苏城也不拦着,等苏四郎哭够了,爷俩坐下来浅酌慢饮,苏城又把家里的事情仔仔细细的跟苏四郎说了一遍。
苏四郎知道娘过得不易,这不易都是自己招惹来的灾,娘能把一大家子人都团结到一起费了大力气。
耿如春和苏巧娘是一点儿不耽误事,置办好了东西到苏城门口,这几个人陪着苏四郎直奔乔家。
现在这季节都闲下来了,乔家人忙着修缮房屋,女人们都坐在一起拆洗棉衣重做,重新做过的棉衣穿着更保暖。
苏城带着苏四郎道门口的时候,乔家人一眼就认出来苏四郎了,脾气最爆的乔家大哥从院子里提着镐头出来,咬牙切齿就要动手。
苏四郎抱拳一揖到地:“舅兄,四郎来赔罪了,认打认罚。”
乔家老大愣住了,这苏四郎怎么感觉不一样了?
乔守金从院子里快步出来,沉声:“老大,先请人进屋再说。”
苏城赔着笑脸:“亲家公宽宏大量,宽宏大量哈。”
“大不大量,看看再说吧。”乔守金侧身:“他三叔,里面请。”
根本都不给苏四郎一个眼神儿!
苏四郎跟在后面,乖顺的像是个鹌鹑似的,总算是进了岳父家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