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三爷跟我来。”雁归二话不说,带着苏三郎就往一处巷子里去,这是他和苏谦修落脚的地方,让苏三郎坐下后,才说:“三爷,雁归是小殿下送给老夫人的人,老夫人对雁归有知遇之恩,栽培之恩,雁归不觉得委屈,如今三爷高中,苏家今时更胜往日,雁归为老夫人,为三爷高兴,您且安稳住性子,雁归去取苏家的好酒来!”
苏三郎点头。
雁归走后,苏三郎一个人那是放开了嚎啕大哭起来,他十二年秀才,屡试屡败!
能有今日不也都是娘的功劳!
可他眼看着发妻种种做派,只觉得心如刀割,别人都看到了中举的好处,娘一直盼着自己中举入仕,可他心里的苦无法宣泄,只怕有朝一日无法面对自己的娘啊。
雁归去四海酒楼偷酒,那简直如同探囊取物一般,他虽然不能体会到苏三郎的心思,但崔氏的做派是雁归都憎恨的,毕竟雁归算是蹲守苏三郎的院子小半个月的时间了,崔氏与娘家弟弟说的那些话,一字不落的都听在耳中,只是自己不能说出来罢了。
为苏三郎偷酒,也是想要憋一憋崔氏!
不是盼着苏三郎中举就分家吗?盼着吧!
雁归是铁了心要给苏三郎烧烧火了。
回到院子里,雁归把酒坛子递给苏三郎。
苏三郎倒是难得的豪迈一回,抱着酒坛子咕咚、咕咚就喝了小半坛子,衣襟都湿了大片也浑然不管。
雁归就坐在旁边。
一坛酒下肚,苏三郎长叹一声:“古来都是娶妻娶贤,宅安人也安,雁归觉得如何?”
“三爷说的对!”雁归点头,又递上一坛酒。
苏三郎又喝了好几口,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古人也说,家丑不可外扬,雁归觉得如何?”
“三爷说的对!”雁归顿了一下:“所以,老夫人那么聪明的人,凡事都能看破不说破,她是一视同仁的对待家里上上下下,只盼着个个都好。”
苏三郎想到了自己的娘,眼圈又红了,哽咽的说:“可是,娘啊,你可知道人心隔肚皮,虎心隔毛衣啊。”
“三爷说得对啊,老夫人眼中,家里人个个都好。”雁归说。
苏三郎已经喝得多了,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手里的酒坛子没拿稳,摔了个粉碎,走了几步回头摇晃着看雁归:“所以,我今日成了举人,我能护着我娘了!”
“三爷说的对!”雁归是拿定了不怕事儿大的心思,点头说道。
苏三郎点了点头,往大门口走去,这里距他的宅子不远,他知道娘安排雁归过来保护自己,必是盼着自己回去,既然是要回去,自己得跟崔氏说明白了才行,分家?呵!这辈子都别想了!
报喜的报子兵分两路,一路往苏家庄去,一路往苏三郎暂住的宅子来,崔良秀得知自己夫君得了是乡试第一名的成绩,整个人就险些没昏死过去,给了报子大笔赏钱,就赶紧在门口候着,等自己夫君回来。
远远地看到苏三郎摇摇晃晃的往这边来,脸色一瞬冷了下来,今儿这么大喜的日子,竟敢醉酒!
可转念一想,赶紧堆上了笑脸,亲自迎出来:“恭喜夫君,贺喜夫君。”
苏三郎抬头,微微眯着眼睛打量着崔氏,狐疑的问:“贤妻,今日怎么没带着你的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