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敏贤也不推辞,铜钱起卦后,笑了。
“坤卦,厚德载物之象。”郑敏贤说。
苏三郎对术数略有涉猎,但算不得精通,虽然君子读易,可趋吉避凶,但真要说断事,苏三郎自认为没有这样的本事。
“郑大人可否解释一二?”苏三郎问。
郑敏贤给苏三郎倒茶:“苏大人,世人学易,从书本中得一知半解,若能精通乃是勤苦之功,在下学易,恩师教导的方法则不同,更看天分。”
苏三郎点头,对此并不反对,若说能把易之学问做到极致,必是要有天分的。
“我断此卦,定是平安归来,并且收获颇丰,除此之外还有一点,那就在坤字上,大越国能有如今之盛世,也在这坤字上。”郑敏贤端起茶抿了一口:“苏家坤德最盛,而苏老夫人的影响可不单单是苏家,当今的所作所为,朝廷的各种律令,甚至民间女学,无一不是仰赖苏老夫人的这一厚德。”郑敏贤说。
苏三郎赶紧抱拳:“郑大人过誉了。”
郑敏贤笑了:“若非今日发现苏大人命格一变再变,敏贤也不愿意细说其中缘由,人都以为时也命也,却不知这人有灾星亦有解星,苏大人不妨回头看看自己这七年来的变化,读书、入仕、制盐、天下水道,哪一步没有坤德庇护?”
苏三郎目瞪口呆。
“再说天下,女学、女医馆、稳婆、各种技艺的学习和运用,哪一处没有坤德的庇护?”郑敏贤长叹一声:“就算是当今,若非有苏家又怎么能如此之快的迎来鼎盛?而苏家仰赖之人,是谁还用敏贤说吗?”
苏三郎起身,非常恭敬的给郑敏贤行礼。
郑敏贤还礼:“苏大人不必如此,论身份,您如今位高权重,论德行,您是谦谦君子,论政务,您能鞠躬尽瘁,这便是朝廷之福,天下百姓之福,敏贤只是一时感慨罢了。”
再次落座,苏三郎问:“郑大人可否说一说大越国的未来?”
“不可。”郑敏贤摇头:“我道行不够,不敢为天下万万人起课,就算是恩师也不会,透三分天机都是以寿禄为祭,苏大人荣情。”
苏三郎赶紧点头:“好好好,不说这些。”
郑敏贤打量着苏三郎,淡淡的说:“听您家慈的就错不了,不论是那一方面,包括儿女婚事。”
这话,又让苏三郎后背起了一层冷汗,他知道娘的心思,苏家和天家不会比现在更进一步了,皇上虽说到了立后的年纪,可苏家女儿不做妾,皇帝的妾也不行!
从兰娘这里开了头,也就定下了苏家孩子们的路了,自己那一点点儿小心思都瞒不过郑敏贤的眼睛,这可挺吓人啊。
“快回来了,明年六月,恩师便会带人归来,苏家的再一次鼎盛指日可待。”郑敏贤看苏三郎:“苏大人,可还记得屿谷国?”
“记得,当今有圣裁。”苏三郎说。
郑敏贤笑了:“那在下就等明年秋收冬储时节的一杯喜酒了。”
离开的时候苏三郎心情都轻松了不少,他为官,遵循母亲的教诲,清廉勤政,如今又有良缘可期,人生在世所求皆得也莫过如此了。
回到府里,就接到了飞鸽传书,知道母亲已经接君颜和两个孩子回去苏家了,越发觉得郑敏贤的厉害,苏家若没有母亲在,何来今日之景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