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地敲门声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聒噪。锦绣缓缓地睁开双眼,更是惊得一跃而起。
“穆……穆郎……你……”锦绣愣愣地看着坐在床沿的穆悠,他就那样微笑着看着自己,让人不寒而栗。
“哦,你醒了啊。”穆悠转开目光,朝房门努努嘴:“好像有人敲门,你去开门吧。”
“是。”锦绣迅速穿上外衣,打开了房门。
“呵呵呵,请问穆郎是住这间房吗?”一个身着粗布衫的中年男子问道,双手怀抱着一个用破布包裹的东西,看样子似乎还有些份量。
“是。”锦绣往旁边让出一步,回头向穆悠看去,不知是否要放他进屋。
“进来。”穆悠说道,背对着门口穿着衣服,貌似刚起床的样子。
“呵呵,穆郎,打扰了。”来者将手里的东西小心的放在桌上,一脸笑意。
“不打扰,”穆悠转过身来,也是眉飞眼笑:“大清早的,阁下就来给我送礼,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哩。辛苦了辛苦了。”
“呃……”来者一愣,不禁又笑道:“穆郎果然不同凡响,看来不用我自报家门了。这点小意思还请笑纳。”说着打开破布,一堆金银珠宝瞬间闪亮了整间屋子。
锦绣大吃一惊,慌忙向穆悠看去,只见穆悠只是淡淡地一笑,似乎早就在意料之中。
“回去告诉你主子,他也太客气了,其实,也就是举手之劳的事嘛。”穆悠捧起珠宝观赏着:“哦,对了,小郎君的伤没事儿吧?当时一时情急,下手重了些。”
“哦,呵呵,没事儿。穆郎放心,阿郎已将小郎君禁足了。”
“哦,那就好。就当个教训吧。有时候为人不能太招摇了,这长安城里这么多人,谁知道下次又会得罪谁呢?”
“那是那是。我家阿郎还有话要带给穆郎。”
“哦?请讲!”
“穆郎心直口快,在长安实在得罪的人太多,在这城里有些人还有所顾虑,不敢明地里对付你。可如果出了长安城,一路恐怕就不是那么顺畅了,还请穆郎多加小心才是。”
“哦,好好好,有劳你家主子费心了。穆悠定当谨记。”
“如此便好,如果穆郎没有其它嘱咐,那小的就先告退了。”来者揖手道。
“好,慢走。”
锦绣见客走远,迅速关门:“穆郎,这些……”
“呵呵,锦绣,知道吗?这个世道有时候就是挺有意思的,真是什么人都有。我昨天啊,在街上打了一个人,你猜怎的,不但没人来找我算账,他还给我送礼,你说怪吗?”
“怪。”锦绣答道,一头雾水,可也并不多问。
穆悠满意地一笑:“作为我的婢女,接下来我要交给你第一个任务。”……
待交待完毕,穆悠出了客栈,只留锦绣独自在大厅吃着早膳。刘掌柜犹豫了一番,终于忍不住走上前去。
“哦,呵呵,娘子觉得这饭菜可还合口味?”
“很好。”锦绣答道,并不抬头。
“哦,那就好。呵呵。我……呃,有些事,我本来是该找穆郎说的,可是你也看到了,穆郎一直忙得很,实在不便打扰。”
锦绣终于抬头一笑:“小女子是穆郎的婢女,掌柜的有话对我说也一样。”
“哦,那好。”刘掌柜满眼放光:“哎,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穆郎在我们这儿住了好些日子了,这一晃都有半个多月的房租都没付了,还有,自打住进来后的饭钱什么的,也都记了厚厚一本了,不知娘子手头是否方便,我这也是小本经营,确实不能亏欠的太多了。”
“什么?穆郎他连房钱都出不起吗?”锦绣大惊,扔掉手里的筷子,气愤地跑上楼去。
刘掌柜的看着她的反应,一时有些茫然,一拍身边的店小二:“她这什么意思?”
“应该是拿钱去了吧?”
“是吗?”刘掌柜满脸喜悦,翘首以盼。
“掌柜的,退房!”李殷喊道。
刘掌柜见他一手持剑,另只手却挽着包袱,赶紧上前:“哟,殷大侠,你这是要走了吗?”
“是,京城里的事办完了。”
“哦,好。”刘掌柜麻利地算好账,送走了李殷。
总算,锦绣的身影再次出现了,可她背后却也多了一个大大的包袱。她瞟了柜台的刘掌柜一眼,径直朝大门走去。
“哎哎哎,娘子这是要……”刘掌柜一把拦住了她。
锦绣止步,亮出免死金牌:“大胆,我可是安王宫里的人,我要走,你还敢拦我?”
“哎哟,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刘掌柜腿一软,已跪在了地上:“小的只是斗胆问一声,不知娘子要去哪儿?穆郎回来了也好有个交待。”
“原以为穆悠是安王的朋友,跟着他还能有个指望,谁知,他连房钱都出不起,还不如我在宫里待着哩。哼。”锦绣抱怨道,绕过刘掌柜扬长而去。
“是穆悠的婢女。也要跟着吗?”躲在墙角的一人问道。
“我们的任务是监视穆悠在客栈里的行踪,跟她干嘛?”另一人摇头道。
锦绣警惕地在街上饶了几圈,再三确定没人跟踪,终于从延平门出了城。一路山花烂漫,绿树成荫,远离的皇宫的束缚和城内的喧嚣,似乎连空气中都透露出甜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