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君逸的脸红了。
柳婉茹又何尝不是如此?
她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心中却又是一惊。如果穆仙儿没去庆功宴,那庆功宴上的穆县令又是谁?对了,穆仙儿讲过她和花无忌的故事,她确实不能吃酒,一吃酒就全身长疹子。那此刻被自己架着的人是?
一个陌生人?一个陌生男子!
男女授受不亲,如此举动,实在太亲密了。柳婉茹想着,只觉得身上也没了力气,她猛地抽身退去,柳絮毫无防备,整个人便随着穆悠重重地跌倒在地。
“娘子,你干嘛呢?阿郎,阿郎,你还好吗?”柳絮喊道。
“什么……什么阿郎?仙儿……仙儿……我……也是……千杯不醉!”穆悠嘀咕着,伸手就朝自己脸上抓去:“什么东西……脸上……”
“哎。”柳婉茹知道柳絮心直口快藏不住事,生怕此人抓下面具,被柳絮看到,赶紧去按他的手臂。
穆君逸也是大惊,这个李殷真是醉了,要是抓下面具可如何是好?如此想着,也赶紧去阻止。
两只手慌乱地抓在了一起,再次四目相对,尴尬地一塌糊涂。
柳絮瞧瞧两人通红的脸,心中不悦:“你们干嘛呢?还不快些把阿郎扶到房里去?”
“主子?主子回来了啊!”钱管家快步跑了过来,和穆君逸一起将穆悠扶进了屋,上床躺下。
“脸上……拿掉。”穆悠迷迷糊糊地说。
柳婉茹立于一旁,不知该干些什么。
柳絮已端着水快步跑了进来:“阿郎,可是脸上不舒服,我来帮你擦擦。”
“哎,不要。”穆君逸和柳婉茹异口同声,钱管家也伸开双臂挡在了穆悠身前。
柳絮诧异地看着三人:“我……我就帮阿郎擦擦脸,怎么了?”
“哦,我来,我来伺候就好。呵呵。”钱管家紧张地接过盆。
“走吧。我们去给阿郎煮醒酒汤去。”柳婉茹拉着柳絮就走。
钱管家松了口气,看向穆君逸:“穆大侠啊,你怎么让她醉成了这样?差点露馅。”
“热……脸……拿走。”穆悠说着,有些吐词不清。
钱管家却是听懂了,伸手慢慢帮他取下面具:“知道了,主子,我来给你……啊!李……李大侠……不是……穆大侠……这……”
穆君逸黑着脸看着他:“你到底帮仙儿做了多少面具?”
钱管家伸出两个指头:“两张啊,主子说,就跟衣服一样,方便换洗。”
“还换洗?”穆君逸怒道:“仙儿人呢?”
“这……你们不是为民除害,整天都在县衙忙吗?我……呵呵,我哪儿知道?”
“仙儿有可能去黑虎山了。”伴着话音,欧阳清风飘然而至。
“师父。”
“欧阳大侠。”
“一直跟踪我们的那个人被我绑在后院了。倒还是条汉子,我把剑都架在他脖子上了还不招认。应该是刘黑虎派来的探子。”
“师父肯定吗?”
“夷陵三害,田府已除,下一个目标就是黑虎山,刘黑虎应该已经听到风声了。”
“是我大意了。既然我们能从人群中发现刘黑虎的探子,仙儿又何尝不知。只是没想到仙儿如此任性,会独自去……不,不行,那里可是匪窝。”穆君逸抓起乌啼:“天色快黑了,我偷偷上山看看去。”
“看什么啊?没见过匪窝吗?跟乌鸦窝也没什么两样儿。”穆仙儿慢条斯理地说道。
众人寻声望去,穆仙儿一身官服已从屋顶跳了下来。
“主子。”钱管家终于松了口气。
“你……去哪儿了?”穆君逸脸又黑了。
“要你管!还是师兄懂我。”穆仙儿凑到欧阳清风身边,悄声道:“有劳师兄把后院的人放了吧。别人明天还要帮我去抓猪去哩。”
……
翌日,艾家村。
穆悠和赵斌带领十个精壮衙役出现了,欧阳清风也是一身衙役的装扮混在其中。
村民们聚在一起,愣愣地看着这些难得的客人,片刻后,终于从中走出一人,他杵着拐杖,发须都白了。
他微微揖手:“敢问各位来本村有何贵干?”
赵斌脸上不悦:“大胆,明府驾到,还不拜见?”
“明府?”老者诧异地再次打量一番穆悠的官服:“你……你就是……”
穆悠笑着一揖手:“在下穆悠,正是新来的夷陵县令。”
“县令?”老者举起拐杖朝身后一招手:“是县令!县令来我们村了!”
“明府!”
“拜见明府。”
“是听说新到了一个县令。”
“长得还挺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