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殷跟了过来,见穆仙儿难过,也红了眼,默默地在她身边跪下,将篮子里的各种糕点摆出来,点上白烛、清香。
“穆悠,师妹。”欧阳清风蹲在地上烧着纸钱,悲痛地说。
“阿耶阿娘。我和仙儿来看你们了。”穆君逸哽咽道,磕了三个头,将三支香恭敬地插到墓前。
穆仙儿也磕了头,敬了香,泪眼婆娑地看去,只见穆悠一身灰色长衫,白云仙一袭粉裙,两人正依偎在一起看着书。
穆悠也注意到穆仙儿在看他,扬起书来笑道:“《摩羯诗稿》,这本可是王公的真迹?”
“当然,这是安王亲自向王维讨的,王维是安王的老师,安王曾随他学过书法和诗作。怎样?这份礼物不错吧?”穆仙儿说着,抹去泪水,已起了身,愣愣地看着前方。
“嗯,我和你阿娘都很喜欢。”
白云仙却面露愁容:“如今你已完成了你阿耶的心愿,只是官场险恶,一定要多加小心。”
“好了,阿娘,我们都这么大了,你们就别操心了。”穆仙儿说着,一把拉起身边的李殷:“再说了,还有他照顾我哩。放心吧。”
李殷恭恭敬敬朝墓碑一揖手:“晚辈李殷,拜见伯父伯母!”
穆仙儿他们谈笑风生,欧阳师徒却是无比诧异。只觉得他们仿佛不是来祭拜的,而是在相亲,在拜会父母。
“好。”穆仙儿点点头,拉过欧阳清风:“师兄,我爷娘说谢谢你。”
“哦,不必。”欧阳清风也朝墓碑看去。
“对了师兄,你说要给我的宝贝呢?”穆仙儿问道。
欧阳清风笑笑:“暂时埋在那棵桃树底下,走。”
见他们走开了,穆君逸心中的疑惑再也忍不住了:“李殷,你也能看见我爷娘?”
李殷摇摇头:“看不见,但仙儿在介绍我,总得去打声招呼。”
“仙儿一直都是这样吗?”
“没事儿,我已经习惯了。”
“不是习惯不习惯的问题。”穆君逸脸色有些凝重:“去年我在翠竹阁养伤的时候,我就觉得仙儿有些不对劲。她常常一个人在花无忌的坟前自言自语。我当时觉得是她突然失去了花无忌,一时接受不了,也就没放在心上。可是,刚才……你看到她的表情了吗?就好像爷娘真的就在她身边一样。”
李殷轻叹了口气:“仙儿七岁那年,头受了重伤,或许会有些影响。五年前,她刚到天圣宫的时候,就总爱一个人待着,对着一张浸过水的画像自言自语。当时我也吓坏了,可是后来发现,也没怎样。花无忌的死,对她打击挺大的,她也总说能看见他,直到离开了长安,才没再听她提过。”
“现在是没什么,可是以后呢?她这种情况会不会越来越重?你没见过我外祖父,可是应该也听仙儿说起过,他便是一直疯疯癫癫的。我也是在养伤的时候见过他一次,他把我当成了阿耶,把仙儿当成了阿娘,还逼仙儿跟他学武。我担心……”
“穆兄是说,怕仙儿也会变成白老前辈那样?”
“是。师父说我外祖父是因为外祖母的去世而疯的。所以,千万不可让仙儿再受刺激了。”
“这个我知道,所以我一向都是对仙儿言听计从。倒是穆兄,倒是该多注意点,别老跟仙儿起争执,别再刺激她。”
“你……”穆君逸一愣,没想到李殷几句话下来倒是怪上了自己。正想着如何回击,就见穆仙儿已乐呵呵地抱着一支长匣子过来了。
“李殷,看看。”穆仙儿得意地打开匣子,里面的两把宝剑却是平淡无奇。
李殷也有些意外:“这就是紫电青霜剑?”
穆仙儿也疑惑了:“师兄是不是弄错了?怎么说也是宝剑,总得有套漂亮的衣裳吧?”
欧阳清风取出剑来:“这两把剑杀气太过,当年王将军请人将它们封印在这两柄其貌不扬的剑鞘中,就是不想它们太出众而搅乱了江湖的平静。”
穆仙儿接过剑仔细研究着:“既如此,干嘛不直接毁了?”
“既是宝剑,毁了岂不可惜?凡事讲个缘分,如果有人和它有缘,自然可以驾驭它。”
“我记得师兄以前说,要用上《天书残卷》里的内力才能使宝剑出鞘?”
“是。”
“那我试试。”穆仙儿说着,左手紧握剑鞘,右手持剑柄,运好内力使劲儿一抽。只听得一声脆响,伴着一道青光,一柄锋利的宝剑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李殷看了穆仙儿一眼,拿起另一把剑,也是如法炮制,一道紫光也是光芒耀目!
“紫电青霜!”
欧阳师徒惊喜地看着两把宝剑出了鞘,散发的剑气激起一片飞沙走石,紫、青两道光辉纠缠在一起,被两人舞出一片绚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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