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宁真真停了手，来到旁边木桌旁，斟满了两杯美酒。</p>
醇香幽幽飘荡。</p>
法空与她对面而坐。</p>
“排查得怎样了？”法空问。</p>
宁真真轻轻点头：“已经排查完了，确实有大云的秘谍，一共有三个。”</p>
法空眉头挑动。</p>
宁真真道：“不得不说，大云武林确实奇人异士极多，这三个都是不同宗门的，并不是大云衙门的。”</p>
法空盯着她绝美脸庞看。</p>
宁真真继续说道：“他们是用消息与朝廷交换，以绝秘消息为代价，换取朝廷的资源。”</p>
“这一招厉害。”法空颔首。</p>
宁真真道：“这样是互相得益，大云朝廷节省了人力，大云武林也能发展壮大。”</p>
大云朝廷不必亲自派遣秘谍，省去了庞大的物力与人力消耗。</p>
而大云武林各宗各有奇功，利用秘谍获取的情报，与朝廷置换资源，壮大宗门。</p>
两者都得益。</p>
如果反过来，大云朝廷亲自下场，派出秘谍。</p>
且不说效果有没有大云武林各宗强，其消耗便是巨大的，比前者消耗大了数倍。</p>
而大云武林各宗也没有机会分得好处，不能获取朝廷的资源，不能壮大。</p>
宁真真道：“其实我们也可以效法的。”</p>
法空想了想，摇摇头：“我们大乾走的咱数不一样的。”</p>
大乾朝廷是想一统武林，即使不能一统，也要弄一个盟主，这个盟主便是南监察司。</p>
归根到底，大乾朝廷是想花更少的钱。</p>
只要南监察司成了盟主，让武林各宗潜入大云各宗做秘谍，也不用给太多的好处。</p>
两种路数，很难说哪一个更好。</p>
各有各的优点与缺点。</p>
宁真真叹道：“确实是不一样，……这一次的刺杀会很厉害？”</p>
“现在看，明王爷是有惊无险，可是明王府的诸护卫及其他人就难说了。”</p>
“如何避免？”</p>
“青萝出了一个主意，斗转星移，把他们的注意引到别处，”法空道：“可以一试。”</p>
宁真真笑道：“青萝现在出息了。”</p>
她已经知道徐青萝他们四个都成了大宗师，暗自感慨不已，真是各有各的命。</p>
一年之前，谁能想到徐青萝会变成现在这样？</p>
法空道：“她还需要多磨砺……”</p>
宁真真盯着他看。</p>
她眼波清亮，顾盼生辉，容光耀眼，美得不可直视。</p>
法空坦然欣赏着她的美丽，对天地之美体会更深刻，造化之奇秀让人赞叹。</p>
他与宁真真对视，笑道：“师妹，怎么了？”</p>
“师兄。”宁真真笑盈盈的：“你是有话要对我说吧？有什么难以言明的话？”</p>
法空摇头。</p>
宁真真嗔道：“师——兄——！”</p>
他们两个是相识于微末，彼此修为都没那么强的时候就相识相知，对彼此的了解比旁人更深。</p>
法空神情一直保持着平静如水状态，外人看不出异样，却瞒不过宁真真。</p>
宁真真既有圆满的慧心通明，又如此了解他。</p>
“……行吧。”法空叹一口气，伸出左手，食指中指骈起如剑。</p>
宁真真一挑修长眉毛，嫣然一笑，螓首凑过去，让他剑指点中自己远黛般的眉心。</p>
一幕场景出现在她脑海。</p>
明王府陷入混乱，厮杀声怒吼声连绵不绝。</p>
大量高手闯入明王府，明王府的护卫全部在厮杀。</p>
宁真真护在明王爷曹裕方身边。</p>
她身如翩翩蝴蝶，双掌亦如蝴蝶，轻盈曼妙，阻拦着一个个冲过来的刺客。</p>
最终一个刺客身法奇绝，瞬间抢至，长剑如电。</p>
她甚至来不及变招，欺身上前挡在明王身前，双掌迎上。</p>
这一剑凌厉无匹，宛如一道霹雳，一剑刺穿了她右掌。</p>
她身后便是明王曹裕方，容不得后退。</p>
即使玉掌被刺穿，剑尖几乎刺到自己心口，她还是不退一步，甚至翻转右掌，以手骨别飞了长剑，同时左掌翩翩击中刺客。</p>
太阴小炼形将她的身体练得玉肌金骨。</p>
肌肤晶莹如玉。</p>
骨头却比金石更坚硬。</p>
这一道长剑只能破开血肉却割不断骨头。</p>
她右掌已经破了个血洞，却毫不在意，仍旧挡在曹裕方身前挡住一个又一个刺客。</p>
最终十二名刺客都被她挡在身前，右掌滴血不停。</p>
即使太阴小炼形奇妙，很快收敛伤口，可再次厮杀便又破开，一次又一次。</p>
最终刺客尽退时，她已然脸色苍白如纸。</p>
曹裕方看得又感动又怜惜，怔怔看着她，目光从柔和渐渐变得明亮灼热。</p>
看到这里，戛然而止。</p>
她慢慢睁开眼睛，看到法空已然收回手指，正低头喝着酒，神色平静。</p>
她想了想，叹一口气。</p>
法空抬头看向她，笑道：“感觉如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