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织:「生长不易,也许哪天突然就折断了也说不准。」
张崇挑眉,转问真传,「说不准这种话,吴真传似乎并不常说。」
「品真会已过,前面又得了丰厚赏赐,师弟往后作何打算?」
「我意择日去阳宁灵地闭关。」
吴织轻轻摇头,「近来师弟还是不要出山门为好。」
「为何?」
「你与左家前仇未消,又添新怨,只怕左应安不会容你。过去师弟不大惹眼,左家未感威胁,如今得乾元殿重赏,前途明朗,只怕他们不会容你继续存世。」
「我如今虽不是和光殿执事,但杀害筑基弟子,宗门岂能允许?」
「人家感到威胁,自然不惜代价,人死万事休。宗门律令压得住山内弟子,却挡不住左应安暗算。我得到消息,左应兕近日在山外现身。虽说他仅丹成下品,但对付筑基修士已然足够。左家金丹,师祖也不可能叫他抵命。」
张崇心道:以大欺小,好不要脸。
「我总不能就缩在山门里头吧,如此还要灵地符诏何用?」
「困局解法就在师弟自己身上。须知有舍才有得,慎思之。」
说罢,吴织离去,留张崇一人静思。
张崇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左师姐对饕餮峰兴致缺缺了。他迈步跃到空中,脚踩云雾下山而去,浓雾翻滚,很快将他吞了。
……
容虚主峰,殿群深处。
道纪殿中供奉历代掌门牌位,保存有传承信物、掌门金印。
大殿阵势森严,张崇立在门外,只觉有深广法力压在头顶,一言一行皆受监察,叫人不敢有放肆之念。
道纪殿左右各立一副殿,右边是贞阁宝库,左边是寄存魂灯之所。
有一人行至身侧,张崇见之,执礼,「孟阁主有礼。」
「闻听你要点亮魂灯,我特来接引。」
「承阁新建,必定冗事繁多,烦劳阁主实非弟子所愿。」
「非是特地为你到此,只是我不喜阁中烟尘,平日便在主峰上处理庶务。接引你只是顺便,随我来吧。」…
张崇跟上孟繁森脚步,行至副殿外,见其上书「正清殿」。
有联,「上德不德,灵明昭千古,下德执德,万寿燮阴阳」。
下德执德,祖师怎么用了这句?
张崇不解其意,走入殿中。
殿内有数十盏油灯,灯盏下都放着一片竹简,上边写有姓名。
行至一盏没有点亮的魂灯前,孟繁森道:「拿起竹简,默颂自己名字,抱守心神,不要胡思乱想,免得受伤。」
张崇拿起空白竹简,闭目凝神,心中默念自己名字。过几息,识海忽得传来撕裂剧痛,一缕神识被无形之力斩下,收入玉简之中。
张崇身躯一晃,分神之痛可比肉身被砍一刀痛多了。他睁开眼来,见空白竹简上浮现「张崇」二字。同时灯盏里灯芯无火自燃,火焰摇曳。不出意外的话,只要自己不陨落,这魂灯便不会熄灭。
他把竹简放回原处,旁边就是是左戈莲的魂灯。
「这就可以了,回去修养半月,莫有劳神。」
「多谢阁主,弟子见识浅薄,却是不知这魂灯有何妙用。」
「无非就是个分辨生死的手段,倒没有多少玄妙。重要的是能进入此殿意味着宗门的认可,往后身系宗门荣辱
,莫要做出有损我平海宗名头的事。」
「弟子必竭心力,不负宗门。」
「嗯,宗门上下本是一体,若你遭逢不幸,不拘凶手是什么身份,宗门也定会给你讨个公道。但你也不要自恃有宗门庇护,到外头胡作非为。」
「弟子谨记。」
十层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