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宗文脚下,一个内侍倒仆在地,脖子处豁开巨大伤口,鲜血汩汩而出。
几位将领和官员面无人色匍匐在地。
崇训宫外围满了衣甲鲜亮的锦衣卫侍卫司军士,一个个长刀出鞘,杀气腾腾。
锦衣卫两人一组,明晃晃刀刃紧压人犯的脖子。
旁边跪了一大群人,有地位尊崇的士族官员,也有不少下级将校。
一个个脸色惨白,魂不守舍。
建康疫病时隔六年再次出现,太后陈氏不幸染恙卧病在榻多日,她听闻桓石虔在荆州起兵公然反叛朝廷,宫中又有贼人勾结桓藩,她将京中所有军权一应交由徐宗文节制,又命徐宗文调集北伐军兵马南下勤王,以策万。
“主公!主公大事不好了!徐州,徐州有人谋反……”
徐宗文擦完手中长刀上的血,冷静地说了句:“不过是一些反对我们的人看桓氏起兵反我趁机闹事罢了!只要我们能击败西府兵,那些人不足为惧。”
郭裳稳定了情绪接过徐宗文递过来的长刀:“主公说的极是,主公打算如何处置宫中这些暗通桓氏的贼人?”
“宣布其罪,斩首示众,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诺!”
主臣二人先后离开宫中,前往大司马门的一路上徐宗文没有策马乘辇,只是单纯步行。
“十二月的时候锦衣卫传来桓台民病重的消息后我就知道会有今日!”
徐宗文笑了起来,似乎是自嘲,似乎是在感慨。
“只是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没有想到桓石虔的胆子这么大动作这么快,这么急切想要取我而代之。”
“我更没有想到朝中和宫中还有人策应桓石虔,想要置我于死地!”
自桓石民病重后,他向朝廷递交举荐桓石虔为继任荆州刺史的奏表便没有停过。
还好,为此他早就做了准备!
“主公,南郡公已经从始兴赶回建康了,您要不要见一见?”郭裳落后半步于徐宗文。
徐宗文听到此人,他突然停下了急速地脚步:“嗯!他何时到的建康,我为何不知?”
郭裳淡淡一笑:“他接到主公的信之后星夜兼程赶来,昨日方到,主公忙着处理琐事,所以庞白没有告知。”
所谓的琐事自然是指方才崇训宫之事。
“择日不如撞日,让他今夜来府里,”徐宗文拍了拍脑袋反应过来,他边走边说:“此次之事说到底还是他们桓氏一门的家事,如果能够将我们将士的伤亡降到最低自然最好,不然我们也唯有拼死一战了!”
虽然提前做了布置,但徐宗文在建康附近能够有效掌控的军队只有驻守石头城的刘裕部,以及张松之的两万宫城禁军,这些加起来一共不超过三万。
昨日战报,西府兵已经攻下了浔阳!
徐宗文在离开台城去驻足远远望了一眼城楼,他皱着眉头呸了一口:“树欲静而风不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