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以笙收回手,要给他盖上被子的时候,腕子被他捉住。
他将她的身体往他胸前一带,她便倒在他的怀抱里,由他拥着。
“……做了个梦。”下巴蹭着她的发顶,陆闯此时此刻的音色仿佛自带叹息的意味。
乔以笙也不使力撑着自己了,重心全卸他身上,直接压着他:“什么梦?”
陆闯说:“……是梦也是回忆。”
顿一秒,煞有介事地强调道:“你不记得的回忆。”
那肯定就是关于小时候的事情喽?乔以笙不服气:“你先说说看,万一是我记得的?”
“不可能的。”陆闯简单描述。
大概是他小时候又背着柳阿姨在外面和其他小朋友打架,被她撞见了,她帮他隐瞒,还用她原本买零食的钱给他买创可贴,回家后甚至帮他撒谎,告诉柳阿姨,是她走路不小心,差点摔倒,他为了保护她,才受伤的。
事实上柳阿姨看出她撒谎,但没有戳穿他们。
乔以笙听他讲完就又没底气了,因为除了从戴非与和杜晚卿口中知道他小时候爱打架,她本人毫无印象。
类似在站在锅边边捞饺子边吃这种残留的灵光,是很难得的。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喽,现在可没人证明你的记忆准确无误。”乔以笙撇嘴,咕哝,“谁知道你是不是把你和其他小女孩的回忆张冠李戴到我头上了?你的记性会不会太好了点?那时候我们才几岁啊?”
她可能连前一天的一日三餐吃了什么都不一定全部记得清。
当然,乔以笙就是嘴上日常习惯性地怼一怼他。
心里她相信他确实是记得的。
她忘记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她小时候的生活太过幸福,她生命中美好的回忆太多了,和他的回忆便自然而然地黯淡其中。
而他不一样,他生命中美好的回忆不多,所以他和她、他和柳阿姨、他和老豆等人的点点滴滴,深深地嵌在他的脑子里。
就像他曾经告诉她,因为害怕忘记和柳阿姨一起生活的那段时光,他会常常反复回忆,努力地和时光的流逝做抗争。
“就是会记一辈子。”陆闯清沉的嗓音自她头顶散落下来,控诉道,“那是你那么小的年纪就对我始乱终弃的证据。”
乔以笙好气又好笑:“对对对,所以现在被你牢牢抓住,紧紧栓在你身边,用我的后半辈子给你赔罪道歉。”
说着乔以笙从他身上爬起来,径自准备去洗漱,然后睡觉。
陆闯倏地率先在床上箍着她起来,他拥着她坐在她的身后,和她一起面朝墙壁上她的那张大幅海报。
他的下巴枕在她的肩窝,握着她的手,抬起来,指向海报,呼着滚烫的气息,与她咬耳道:“有一件事,拖了二十多天,今晚必须做。”
“……”由于正被他抵着,乔以笙其实心里隐约有答案,但还是问个究竟,“什么?”
陆闯掰过她的脸,覆上她的唇:“梦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