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鸥只觉得那一小块皮肤残留他手指的微凉。奇怪的是,明明他手指的温度比她的体温低,短短的这几十秒的触碰间,她濡了些许薄汗。
侧过脑袋,她改为太阳穴的部位枕于他的肩膀,继而轻轻笑:“哥哥为了找借口解释你对我的关心,都不惜诅咒我发生意外。”
当然,她故意这样怪他。她哪里听不出来,他只是在用她之前为了赖在老洋房里借住而威胁过她的话。
他没否认她的话,只是问:“现在可以回去了?”
欧鸥知道他此刻朝她的方向低头来注视她,因为她发顶的头发感觉到了与他脸颊若即若离的摩挲。
“如果我说不可以呢?”她兴致满满地问,“哥哥要强行带我回去吗?”
他没回答。
而此时驾驶座里上来人了。
上来的不是这几天接送她的那位小哥哥,是跟着他的那位司机。
欧鸥第一次坐他的车,就怀疑他的这位身材魁梧的司机不单单是司机,可能还是他的保镖。通过今晚那位司机小哥哥在酒吧里的小露身手,她基本可以确定,她对他的这位司机,猜测得没错。
车子启动,平缓地行驶。
欧鸥是有些累了点,不知不觉间她便在他舒适的肩膀上陷入半梦半醒的状态,鼻息间总萦绕着他身上的气味,既不是竹子的清香,也不是木质香水味,而是令人感到心安的一股清幽。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欧鸥莫名地清醒了。
睁眼望出车窗外发现,不是回老洋房,而是一条老街的巷子口。此时此刻的凌晨,连不夜的霓虹灯都没有。
欧鸥没问这是哪儿,跟着他下车,追上他的脚步,重新挽住他的臂弯,和他一起往巷子里走——现在可是不挽不行,巷子里光线不足,她可不想不小心磕着碰着。
他显然熟门熟路,借着月光毫无障碍地七拐八绕。
也就五分钟的路程,欧鸥随他走进一家很旧的电影院。
没有检票,他们直接就进去放映厅里了。
能容纳五十人左右的空间,大荧幕上正放映着一部黑白电影。
欧鸥扫一眼过去,粗略计算分散在各个座位里的人加起来约莫十个。
午夜电影院……?
说实话,这种时间这种场合,一颗颗露在红色座椅上方的半截后脑勺还都一动不动的,怪瘆人的。
和一般电影院的放映厅不同,这里放映厅的入口在最高处的右侧。
“想坐哪里?”他说了从开车之后到现在为止的第一句话。
欧鸥小声地笑道:“哥哥平时坐哪里,我们就坐哪里。”
他默认了他确实不是第一次来,带她就近走向最上面一排的最中间的两个位置。
欧鸥挨在他左手边的座椅里,心道:很帝王的观影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