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鸥早就麻木了。
而且他们这次的离婚,还是欧鸥要求他们并帮忙促成的。
她已经厌烦了他们的分分合合。
当年袁文潜同志生病期间,欧云谣女士不离不弃悉心照顾,两人的确旧情复燃了,感情也比过去更好了。
可不过一年的时间,那些复燃的旧情,就又渐渐消磨在了日常磕磕碰碰之中。
他们自以为成熟,不在情绪上头的提离婚,而是先分居,给予彼此冷静的时间。
冷静几个月之后觉得还是能继续过,于是又在一起。
反反复复,长达五年的时间。
欧鸥终于忍不住请求他们,不合适就不要勉强在一起磨合了,快点放过彼此,最重要的是放过她。
虽然她尽可能地远离他们,长期住在学校里,没大事都不回家,但欧云谣女士和袁文潜同志打电话给她的时候,还是会管不住嘴跟她说,大有让欧鸥评评理这次究竟是谁的过错。
欧鸥总得被迫知道他们最近的感情状况。
以前,他们自以为是地为了她好,在她面前假装恩爱夫妻。
如今,他们也是为了她好,听了她的劝,决定离婚。
他们办理离婚证的那一天晚上,一家三口聚了个餐。
欧云谣女士很高兴,袁文潜同志很高兴,欧鸥也很高兴。
欧鸥举着酒杯,祝愿他们未来的新生活美好,喝酒之前笑着强调一句:“不管你们以后再成立的各自的家庭,是否还要再生孩子,属于我的那份,必须留给我。”
欧云谣女士和袁文潜同志都喝了很多酒,对欧鸥絮叨了很多心里话。
虽然他们都不算合格的父母,但欧鸥一直知道他们还是爱她的。
只不过比起爱她,他们或许更爱他们自己——欧鸥认为每个人最爱自己,完全是正确的做法。爱谁都没有爱自己重要,父母、子女、伴侣,其实谁都不应该排在自己的前面。
可欧鸥有时候也确实会难过。
当然,她自己也是个自私的人。
正因为太清楚自己的自私,欧鸥认为既然自己给不了未来伴侣和孩子足够多的甚至无私的爱,那就不要伤害他们了。
所以这几年欧鸥逐渐明确下来,她不仅要丁克,她也不打算结婚。
欧云谣女士和袁文潜同志问起她毕业后的打算。
人情社会,父母都喜欢用自己积累下来的人脉,为子女铺路,让小孩少吃点苦、少受点罪。他们的建议是,欧鸥先考考公务员和编制,不行的话,他们会托关系再帮欧鸥找份稳定的工作。
欧鸥都拒绝了,她只想自己爱干什么干什么。
其实欧鸥也清楚,她“爱干什么干什么”的底气,还是来源于有父母为她托底、当她的后盾。
所以在欧云谣女士和袁文潜同志想再建议点什么的时候,欧鸥反倒给他们建议:“你们发展好你们各自的事业,不要以后我需要钱了回头问你们要,你们给不了我。”
一副理直气壮等着啃老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