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下他们不为别的,就是向戴非与讨债。
谁敢说老人家记性不好了?一盘棋局之约,大爷能记将近一个月,还把戴非与和欧鸥的脸都给记着了。
据大爷自己说,他每天都在公园下棋,戴非与之前答应隔天再过来一决高下但没有信守承诺之后,大爷更是每天都盯着公园里来来往往的年轻人看。
欧鸥佩服得五体投地,直接把戴非与给卖了,帮戴非与应下对战,扣了戴非与在大爷手里,大爷没赢之前,戴非与走不了人。
被卖了还拿不到一分钱的戴非与:“……”
欧鸥很无辜地对他眨巴眨巴眼睛。
她旁观了个开局,就一个人从亭子走开,说是去给戴非与买饮料。
可戴非与找到欧鸥的时候,欧鸥独自坐在树底下的石凳里抽烟。
她的脚边还窝着一只橘猫。
一看就是出没公园的流浪猫。
烟不是她抽的那种女士香烟,就是很普通的烟,应该是她刚刚临时买的。石桌上还放着廉价的打火机和她说要给他买的饮料。
她细长的手指夹着烟虚虚地含在两片饱满的嘴唇里烟雾弥散,她垂眸盯着毛有点脏也有点打结的橘猫,眼神散漫没有焦聚。
戴非与考虑了两秒,并未出现到她跟前,回头走了一段路,摸出手机给她打电话。
衣兜里的手机震动。欧鸥回神接电话。
“在哪里?”戴非与问,“与哥等你的饮料等得望眼欲穿。”
欧鸥:“与哥没专心下棋噢。”
戴非与:“你损失了一个亿。”
欧鸥:“怎么说?”
戴非与:“技术性地输棋,哄大爷开心,是与哥上小学就学会的拿手好戏。”
欧鸥:“我现在明白为什么你连广场舞都那么擅长。与哥一定还有一个外号,是‘贡安老年人之友’吧?”
戴非与:“错,与哥男女老少通杀。是全人类之友。”
欧鸥笑了,把剩余的几口烟快速抽完:“这我是得快点回去给与哥开瓶庆祝。等着,我马上回,刚刚买饮料的时候,扶老奶奶过马路耽误点功夫了。”
戴非与也笑:“了不得,好人好人,这不得也开一瓶庆祝?”
他有一种神奇的功力,仅仅在电话中和他这样聊两句,也没什么特殊的,可欧鸥就是觉得心里淤着的一口气疏通了一些。
她想起上一回,她因为袁文潜瞒着她生了个儿子,她很生气,恰好和戴非与打了通视频电话,聊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她已经过了情绪上头的点,冷静了很多。
于是欧鸥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词:情绪价值。
戴非与无疑是一个情绪稳定的人,而且是一个可以给她提供正向的情绪价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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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垃圾桶前,欧鸥将整包烟和打火机丢进去,只拎着饮料瓶。
还没走回大爷们下棋的亭子,欧鸥就看见戴非与了。
公园里有小贩在卖气球。
戴非与就是在买气球。
欧鸥看见他的时候,戴非与刚结完账,从小贩手里接过气球。
下一秒戴非与将将朝她转过来,好像早知道她会从这个方向出现。
他的眼睛始终那般干净澄澈,仿佛承载着星星,而欧鸥好像又从他的眼睛里,看见所有的狂风暴雨都能被他无畏地扛起在肩头又平静地消弭于无形。
他就那么带着气球向她走过来的整个过程,欧鸥都在心动。
停定她跟前时,戴非与抬起下巴示意一下气球,问:“怎样?”
欧鸥却莫名觉得他不是在问气球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