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壮汉一阵的怒喝,拎起一旁的长刀,直愣愣的就径直冲向了冯仕炎,想给他一个教训。
而这时候,躲在一旁的时迁,无疑是最兴奋的一个人。只见他眼睛瞪的锃亮,不用看都能感受到他隐藏的兴奋。
不过冯仕炎似乎可以窥探到,他眼神中蕴藏的不仅仅是将自己拉下的那种快意,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释然,不过此时的他也来不及深究。
一阵狂风呼啸而过,那壮汉已然站在了冯仕炎的面前……
但是,冯仕炎丝毫不为所动,因为他知道,高太尉大概率会在最后一刻将其喝止,因此他也没有一丝的胆怯,直面着那扑面而来的壮汉,毫不退缩。
“咳……二风,退下吧!”
如同呼啸而过的狂风,卷起的发丝甚至还未落下,那壮汉便止住了他前冲的身形,若无其事的返回原地。
“这大概就是所谓立威了吧!”
冯仕炎明显可以感觉到他们两个人之间那细微的交互,看来这唤作二风的汉子,虽然看起来似乎有点“莽”,但对于上峰心思的揣摩,还是极其透彻的。
这让躲在一旁的时迁不禁有一些失望。但他也只是尽力的将自己往阴暗处躲了躲,好像不想让任何人关注到他。
没有过多的言语,冯仕炎将那两个泥疙瘩放在了篝火一侧,且不时的翻滚着,将其表层烘烤至干。否则湿漉漉的丢入火堆,结果他自己也想象的到。
一时间,这静谧的林间只剩篝火燃动卷起木条发出的啪啪声响。
所有人心思各异的待在自己的位子上,静静的盯着冯仕炎忙前忙后,没有任何的言语……
待到表皮干透,冯仕炎便将两个泥疙瘩丢进了篝火堆里面,顺便从篝火底部随意挑了一些烧尽的木柴,均匀的堆在了两个泥疙瘩的四周。随后便又取了一些柴火,置于上层将火势再度引旺。
这是一个较为长久的过程,需要时不时的关注篝火燃烧的进程,不断的添加柴火。
好在这林间的黄泥,黏性要远比他想象的要强。
因此并没有像现世那般裹的厚实,倒也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加快这道菜的烹饪进度。
见冯仕炎这般的忙前忙后,显然高太尉也是渐渐放下了疑虑的心思。
一开始他或许的确几分试探的意思,但令他想不到的是冯仕炎竟然没有丝毫的推诿,显然也是有一定的底气在里面的,他便也将悬着的心给放了下来。
“那……厨子?能否讲一下你的来历,缘何会出现在这林子里?”
见现场气氛有点生冷,高太尉轻声的问道。
“来了!”
低头摆弄着柴火的冯仕炎眉头一凝。
他早知这个问题迟早会被问及,因此打从醒来的那一刻便已暗暗打好腹稿,只是仓促间,也不知道中间是否存在着疏漏,只能靠后续将补丁打齐,以免平添纷乱。
“启禀大人。”
冯仕炎抬起头,望着坐着的高太尉,装出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缓缓的说道:
“小人打小生于山野,与家师两人相依为命,多年苦习,研得一身厨艺。怎奈天有不测,家师因病仙逝,临终前嘱小的离开,寻一处宝地,将他传承下来的厨艺发扬光大。”
“因自小长于师傅身旁,也不知这世道竟是如此凶险,路遇劫匪,仓皇逃之,幸得有太尉以及诸位壮士出手相救,才勉力将这性命保全了下来,小的实不知该以何为报,惟愿以一技之长,报以厚恩!”
这番话,说实话硬要找漏洞的话并不是很容易:子虚乌有的地点,子虚乌有的师傅,而且还已经挂了,死无对证。
冯仕炎唯一担心的是,这半白半文的语句,是否符合这个时代的行文习惯。
不过不符合倒也问题不大,只要扯自己自小在师傅身边长大,没有系统过学习过这些,也能糊弄过去。
不过看来这一番话,在高太尉听来,或许暂且还是信了的,或许也并不想深究。
因此他也没有过多问其他的问题,只是目光看起来似乎柔和了些许,也不知是装出来的还是怎么。
不过冯仕炎到也是不在意,只要到时候这个叫花鸡出炉,相信自己厨子的这个名头,应该就会被安的死死的,自己也不会再受到其他的怀疑。
他,有这个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