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沈云竹拍开他的手,神色认真,“我觉得,你们一提起太后,眼里总是有止不住的恨。”
顾北凛挑眉:“是么?我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呢。”
他对殷茴何止是恨。
“你在我面前没怎么掩藏,我便能看出来,但你在外人面前提起太后,或者面见太后的时候,你就隐藏得很好。”沈云竹说道。
但严卫道行就没那么高了,先前行宫寿宴,严卫跟随参加,那双眼睛是恨不得要将殷太后扒皮抽筋解恨。
“云儿,我是恨她。”顾北凛声音沉沉,“我就是要夺她的权势,让她从高处跌落泥潭,我就是想报复她。我做这些,不是效忠少帝,只是为报自己的私仇。”
他紧盯着沈云竹,又说:“如果你不愿见我如此,我可以就此收手。”
“不行,你已经开了头,得罪太后了,现在不是你想收手就能收手的。”沈云竹深知弱肉强食的道理,“你不用顾及我,想做什么就去做就行了。”
虽然她不懂他为何那么痛恨殷太后,但他向来是个爱恨分明的,他自然有他的道理。
顾北凛呼吸一滞,侧身把头埋在她的颈项之中,像一只撒娇的小猫。
他身处地狱时,不只是痛恨殷茴,还恨老天不长眼。
他年少开始守卫疆土,平衡朝堂,所作所为问心无愧,却落得亲人背叛,横死皇宫的下场。
大概是老天爷听到他的骂声,所以让他今生遇见了沈云竹。
在无尽黑暗煎熬等待的那几年,他忽然就不觉得是什么了。
回到了靖王府,大晚上的,便没严卫的什么事情。
他立即提着食盒去找半夏,谁知她一听自己的声音,便立即吹灭了蜡烛:“我睡了,别打扰我!”
严卫说道:“我带了糕点回来,你要不要吃?”
半夏咽了咽口水,既舍不得糕点,又不想见严卫,就说:“糕点房门口,你就可以走了。”
严卫却觉得如此下去不是办法,半夏避着他,这几日不是绕路走,就是说自己身子不舒服。
“半夏,我们谈谈,把话说清楚。”
里头半响没声音,就在严卫等不住想破门进去了,半夏终于打开了门。
她穿戴整齐,哪里像要睡觉的模样。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半夏伸手,“糕点。”
严卫咬咬牙,道:“我前思后想,仍是觉得自己该负起男人的责任,我等会就去求王爷,将你许配给我!”
半夏忍不住踹了他一脚,怒道:“我懂了,你一开始就觊觎我,所以特意在酒中下药。现在见我性子刚烈,又想用王爷来压我?我告诉你,那不能够!”
“我没有!”严卫辩解道。
“我管你有没有,但我是王妃的人,王爷还不能做我的主。”半夏警告道,“若外头有人知道我们的事,我就算是死,也会剁了你。”
严卫气恼不已:“你这人怎么如此?与我成亲,还委屈了你不成?”
若他不是个君子,还真当做无事发生呢。
“我才十七,你都二十多了,那自然是委屈了我啊。”半夏说着,“你再缠着我,我就向王妃告状,说你轻薄我,你往后就别想在这院子里呆了。”
宛如有一盆冷水当头泼下,严卫险些将食盒的把手捏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