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泱泱,不知其广,不见其终,就连统御东海无数年的东海龙族敖氏也不能确切知晓东海到底方圆几何。
东海极深之处,有一座孤岛。此岛地域极偏,东海水族遍布茫茫东海之中,数目如星不可数,触角却无处不在,唯独在此岛附近海域中,海水一片寂静,连鱼虾也不见一只,偶有鱼虾不慎游来,却往往在离岛百里开外就停了下来,疑惑地甩甩尾巴,掉头而去。
岛通体由暗赤色岩石构成,岩石上光秃秃的,不见植被生长。岛屿中有一座山谷,四面环山,仅有一条小道通往谷外。山谷方圆数十万里,占据了这岛七八成面积,山高十万丈,亦是与岛屿一般的暗赤色,山石上随处可见道道干裂的裂纹,裂纹之下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可以看到其深处涌动着金红的岩浆。山谷内有一湾大湖,湖中却不是水,赫然盛满了岩浆,岩浆缓缓地在湖中流动,时不时涌起一个岩浆泡来,随后崩裂,“噼啪”作响。
山谷之内有着土壤的存在,土壤亦呈赤金之色。这里的土壤极旱,且温度极高,一般人若是一脚踏上,瞬间便可以烧成一堆焦炭,然而,这样干旱炽热的土壤却并未如同其他不毛之地一般被烤的干裂,反而颇是松软,好似最肥沃的沃土一般。只是,绝大多数植物是没有福气享用这片炙热的沃土的,此间连一颗草也见不到,仅有的植物,是两棵树。
这是两棵遮天蔽日的大桑树,两树树干均呈赤色,树干并非笔直,反而有些歪斜,两树在大约离地千丈之处交汇,互相倚扶,两树树干加起来可逾百里之径,树冠更是将小半个山谷都覆在其下。大树的根脉延展万里,如同虬结的苍龙蜿蜒匍匐,偶尔有岩浆流经树根之侧,树根非但没有被岩浆烧灼,反而似乎如同寻常树木汲水一般,将其当做了养料。
树冠上的叶了呈赤金色,不像是叶片,反倒像是金属铸成一般,叶了略显稀疏,璀璨的阳光透过枝叶洒落下来,在叶片的边缘镶上了一层灿灿的金边。
大树的树枝上有许多看起来像是鸟爪所留下的抓痕,在左树树
天空中无风,然而,这两颗大树却突然轻轻摇晃了一下,以这两颗树的大小,即便只是极轻的摇晃,也带得树冠摆动起来,有些稀拉的叶了互相摩擦,发出极大的呼啸声,在山谷中回荡。
就在这呼啸声中,有一处空间突然传来阵阵波动,随即,那处的空间裂开了一道口了,这道口了不大,不到三尺的长度,与大树比起来无异蜉蝣之于山峰,却给人一种感觉,好像那口了中透出的深邃而纯净的黑能够吞噬这世上的一切事物,包括这颗大树。不过并没有人看到这一幕,那么自然也没有人看到,从口了中坠出一个只有一尺高的半透明物什,看轮廓似乎像是个人。
那个人坠落到了大约离地千丈的位置,正好与两树树干交扶处等高,便停止了坠落的趋势,悬浮在空中。
随着那人坠落的趋势停止,整个山谷中,土地、桑树、岩浆乃至暗赤色的岩石缝隙中,都浮现出星星点点的金光,无数光点在空中汇成一道金色的星河,浩浩汤汤不知其长。星河内金光翻涌,恰似波涛,无比灿烂,美轮美奂,而这条星河流向的终点,正是那人所在的方向。
许多光点汇入那人的体内,那人的身躯随之从半透明一点一点地凝实起来,不过,其中所用去的光点却是九牛一毛,丝毫无损星河的壮观景象。
渐渐地,那人的身周浮起了一层淡淡的浅金色屏障,宛如孩童用皂角水吹出来的水泡一般,瑰美却又脆弱,屏障的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深,渐渐变为暗金,连带着屏障之内的空气也变成了暗金色,仿佛一块琥珀,处于屏障中心的那人恰似琥珀中囚着的昆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