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宋桓,叶寒掩上小院的门,门外的密林中,宋桓的身后,密林自动地合拢,蔓叶舒展开来,再也看不到丝毫道路的痕迹。
这十年以来,叶寒的修为以一种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增进着,这其中,固然有他天资非凡的因素——用凌云真人的话来说,他是纯阳之身、先天道体,可以说是最适合修行的体质——但是除此之外,更多的,却是仰功法之力。
昔年青莲道人传给他的那篇口诀,他当时虽然不懂,但是后来入青云宗门墙,习得青云宗的青云气之后,便大致上明白了,那其实是一篇修炼的功法。青云气与那无名口诀的遣词有两三分的相似之处,至少在最关键的一些名词术语上差之不多。叶寒不敢泄露自已身怀无名口诀的事,只能将二者两相参照,举一反三之下,居然也能摸索个四五分,加之青莲道人已经让他记下了功法的运行路线,他就这样磕磕绊绊地开始修炼,摸索不出的便去翻阅古籍,实在艰涩难懂之处,才借口是古籍中所提,去请教宋桓或是凌云真人。慢慢地他也大概摸清了门道,修行上越来越顺,如今已经很少再有什么滞碍。
说来有些不可思议的是,修行无名口诀所炼化出的真元,竟然与青云气看起来有七八分相似。叶寒修行十年,所有认识他的人都以为他修炼的就是青云气,没有任何人察觉异样。从前,叶寒也经常思索,青莲道人是一位怎样的存在?他与青云宗到底有什么渊源?他又有什么样的敌人,能够逼得青莲道人连与自已刚收下的弟了多说两句话的时间都没有,便不得不远遁千里?后来,慢慢地,他就不再去想。修为有限,眼界不够,想得过多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
他坐在石桌前,拿起宋桓给他的资料,仔细地翻看起来。
“连飞,亲传弟了,落月峰门下,入门三十七年,习新月剑法。”
“王富贵,内门弟了,青松峰门下,入门三十八年,习苍山负雪剑法。”
“赵英杰,内门弟了,流云峰门下,入门三十二年,习松鹤剑法。”
“平欣然,亲传弟了,飞霞峰门下,
“刘一凡......外门弟了?”叶寒大感意外,将这张纸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确定自已没有看错之后,这才继续读了下去,“入门四十年,未曾习过本宗高深功法,疑似另有奇遇。”
叶寒把这些纸张收起,暗忖道:“世间人才济济,不能掉以轻心。师兄给的这份资料有些粗略,这些人想来不会没有压箱底的手段,我修为有些欠缺,但是现在还不到化神的时候,还是要从剑法着手。”
他自树上折下一根树枝,演练起一套剑法。初时,他的动作并不算快,但是随着剑招的递进,他的身形也渐快,树枝上亮起蒙蒙的青光,最后只见一团青光白影在院中倏忽来去,小院中不知何时起了风,簌簌刮落满地青叶。
剑势忽收,白影乍停,风也跟着骤然而止,一点青光凝在树枝的尖端,凝练如实质,润泽如宝珠,颤颤巍巍地好像随时可能滚落,却又始终不曾移动半分。
叶寒的手轻轻一抖,青光如同清晨花瓣上的露珠,滚落下来,在半空中炸成了一团拳头大小的云雾,随即消散得无影无踪。
叶寒信手将树枝丢出,树枝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外疾飞而出,最后“咄”地一声,钉在了一棵树的树干上。
他叹了口气:“还是这样,真元圆融,剑招连贯,没有不通之处,但是总感觉不太对劲,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呢?”
“想知道吗?”温和沉稳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
“师父,您几时来的?”叶寒苦笑着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