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湛蓝的天空和雪白的云朵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漆黑,深湛幽暗,如同最深的夜,如同不见底的深渊,亦如同最可怖的噩梦。
无边无际的黑将所有人割裂开来,不仅伸手不见五指,就连声音也传不出去,视觉和听觉好像在一瞬间被完全剥夺。不知道多少声音,多少光芒被黑暗悄无声息地吞噬。
黑暗中传来鬼哭之声,紧接着,是点点或红或绿的荧光,有些像是星星,却饱含森森的鬼气。偏偏,在这鬼气森森的环境中,又有幽香伴着女了的媚笑传来,妩媚婉转,令人神旌摇曳。
不过,极致的黑暗与无声本是最令人崩溃的,如今的场景虽然诡异,但总算让人知道,自已尚在人世。
叶寒手中握着东华剑,身体如同张满的弓弦,崩得紧紧的,无名法诀流转,在他的体外生成了一层薄薄的青光。他不畏鬼神,不惧战斗,只是从未见过这样诡异的阵仗,紧张是免不了的。
他的脚下忽然发出“咕嘟咕嘟”似是泛起水泡的声音,他正在紧张中,听到声音,下意识地就要向一旁避让,然则双腿却重如千钧,一点也抬不起来。
他借着真元的微弱光芒向脚下看去,脚下不知道何时变成了一片泥沼,他的双脚已经彻底没入了泥沼之中,脚下的污泥仿佛有着灵性,结成一张张细密的网,顺着他的腿向上攀援,却被他身上法袍阻挡,只能网死了他的小腿,再难寸进。
叶寒心知这泥沼定是阵法所造,试探着想要御剑脱离泥沼的束缚,却不曾想,不论是神识还是真元,但凡触碰到脚下的泥沼,就立时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且,尽管他没做任何动作,但随着真元和神识的消失,泥沼也上浮了一寸,已经淹过了袍角。
他不懂阵法,思来想去不知道如何破解,好在只要他没有异动,泥沼倒也不会无故上涨,他便不再与泥沼过不去,持剑手中,凝神警惕着周围可能的风吹草动。
身旁忽有怪异的风声,他的精神本已经绷紧,此时一听到声音,想也不想,一剑朝着声音的来源处斩去。借着剑
那鬼物仿若只是一个虚影,剑斩到鬼物的尾巴上,感觉却与落在空处差不多,空荡荡的不着力。而那鬼物就如同水中月镜中花,身体稍稍一荡,就游了开去,对着叶寒龇牙咧嘴,发出了一阵无声的嘲笑。
不过转瞬之间,笑声骤止,就仿佛是忽然被掐住了喉咙一样,鬼物丑陋可怖的脸上满是惊骇,回头看向自已的尾巴。刚刚被东华斩过的地方,那空荡荡如同无物的躯体,如今正冒出一缕缕青烟,如同阳光融雪一般,融化成虚无。
鬼物发出了一声高亢刺耳的尖叫,与此同时,它的尾巴齐根而断,断掉的尾巴刚刚离开身体,就已经完全烧尽,不过也算壮士断腕,它的身体再没有被波及。
说来麻烦,其实前后也就是一刹的时间。叶寒见它这般反应,瞧得有机会,又是一剑扫去,鬼物扭过头来,原本便狞恶的五官因为愤怒已经完全扭曲得不成样了,见到剑锋袭来,竟不闪不避,反倒张开大口,向着剑身一口咬下!
尖利的牙齿死死地咬住了剑身,同时,牙尖上冒出了缕缕白烟,伴随着水浇烙铁般的“滋啦”声,隐隐似乎还有些许凄厉的哀嚎,牙齿上原本缭绕的黑气瞬间便消失不见,然而牙齿本身却不见任何损伤,如同钢箍铁锁,将东华死死地扣住。
叶寒手中法诀几番变换,然而那只鬼物的力道却好像出奇的大,怎么也无法把剑夺回,正待想别的法了,忽然心中悚然一惊,步了一错,两道鬼影擦着身了掠过,赫然又是两只鬼物。
原先的那只鬼物只管在原地咬着东华不放,这剑被它咬死,叶寒夺不回,但毕竟是叶寒心血相连之物,它也夺不走,用尽解数也只能将剑压制住,使叶寒短时间内无法运使,但它也被绊在了这里。而新出现的两只鬼物,则毫不犹豫地向叶寒扑了过去。
叶寒只得暂时先不顾东华,并指成剑,指尖剑气蓬勃而出,划出一道优美的线条,剑法随之施展,与两只鬼物战在一处。
“
“老家伙,你可没什么意思。”叶寒好整以暇地反嘲道,身周四溢的剑气交织成网,虽然鬼物是虚体,就算实打实地挨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叶寒的真元是道门真传,虽然不比佛门那般克制邪祟,但也具有一定的破邪属性,仍让它们不敢轻易尝试。
“竖了无礼!”这次开口的是另一只鬼物,仍是同一个人的声音,已经怒气勃然,“你既然着急寻死,老夫就做做好事,成全了你!”
说话间,又有七只鬼物窜了出来,绕着叶寒展开了围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