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才多大,能知道什么,什么都不懂,还出来逞能,万一安安有个好歹,你们能负责不成!”最后的那句话是对姜桃说的。
这么明显的敌意,姜桃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懂。
她皱了皱眉头,好心好意的过来问需不需要帮忙,却一再的被质疑,甚至还要莫名的被质问,饶是姜桃的好脾气,此刻都有些不耐。
她吸了一口气,念着安安还在生病,情急之下难免有些口不择言,还是再一次好声好气的说道:“村长,我们刚刚已经说过了,并不能百分百的保证,安安一定会好起来,只是要不要试,决定权还是在于你们,要是不愿意,我们就先回去了。”
他们也只是希望能救安安一命,也并不是上赶着要图谋什么。
说完,魏景从裴伯手里接过药丸和生姜,两人就打算回去了,天色已经黑了,他们的晚饭还没弄,一回家就急急忙忙的赶来这了。
两人刚要踏出门槛,裴伯反应过来,连忙就拦下了他们,对他们说道:“阿景,我们都愿意相信你们,刚刚小女说的话,你们千万别介意。”他有些着急,怕女儿刚刚都那番话,得罪了恩人。
任凭谁好心好意都来救人,却被一而再再而三的质问,心里都不会好受,而且他们都还是靠小恩人他们收留才能活下来,根本没理由要害安安。
“远儿,还不快先把你妹妹带出去!”他扭过头对着站在一旁都儿子吼道。
心里对女儿却是满满的失望,中午才说的话,叫她千万不要再得罪恩人他们,结果她转头就忘了,敢情她中午乖乖认错,可能根本就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被哥哥拉出去的裴兆儿,气的脸都白了,爹爹他们怎么每一次都不相信她!
姜桃看着被拖出去的裴兆儿,满脸的难堪,眼里满满的不甘,一直盯着姜桃。
姜桃全都当作没看到,和魏景两人转身再次踏进了房间里。
她只是有些不明白,这个兆儿,看着年纪也才不过十一岁左右的样子,小小年纪,有何会有这么大的戾气。
姜桃哪里又会知道,那裴兆儿,因是家里一辈唯一的女孩,再加上又是爹娘最小的孩子,从小嘴巴还甜,平时还学会扮做一副柔柔弱弱的乖巧的样子,惯会哄大人开心。
所以很是受宠,说是家里众星拱月般的存在也不为过,之前在村里,不管吃的还是穿的,都是家里最好的,身后还跟着一帮想跟她玩的小伙伴,虽然她嘴里不说,可却是很是享受这种被众人追捧的感觉。
极大的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可这一切,从他们离开槐水村开始逃荒后,就都改变了,她不再有漂亮的衣服可以穿,每天都穿的灰扑扑的,因为在一帮灰头土脸,全身穿的破破烂烂的灾民里,要是她穿的太过艳丽,无疑会被人给盯上,给别人误以为他们都是一群待宰的肥羊,会把他们的粮食都给抢光。
那些衣服全都被她娘给收起来,不给穿就算了,如今每顿却也只能跟着大家吃那些难啃的玉米窝窝头,要知道,她以前在家里基本都是顿顿吃细粮的。
家里的那些白面和精细粮,都被她爹娘临走的时候拉去镇上,大部分都给换成了粗粮,只留下了一小袋的细米和细面。
只因为换成粗粮的粮食会更多,也能吃的更久,大家伙都是这么做的。
殊不知,就算生活不比以前,她的待遇还算是最好的,家里没次吃点好的,也都紧着她和安安,她是因为爹娘疼她,安安是因为身子不好,要吃点有营养的补补。
可谁知道,她心里却只记忆坏不记好,在这种强烈的对比之下,她的心理早已有些扭曲了。
姜桃根本就不关心这些,只要不犯在她头上就行,至于要如何管教她,是她父母应该做的事。
她和魏景走到安安的床前,把药丸给拿了出来,对裴伯说道:“去端一碗烧开的温水过来,然后把这颗药丸给他先喂下去。”她淡淡的吩咐道。
“哎好,我马上去。”裴伯忙不迭的应声道。
他走出去,立马就去了隔壁老顾头那里,他和孙子正在烧水准备做饭,听到裴伯想要热水,立马就给装了一碗。
还关心的问道:“裴老弟,安安现在咋样了。”
他和裴伯其实是同辈人,只大了他三岁,但由于命运太过坎坷,已经生了少许白发,看着生生比裴伯老了六七岁,要不是之前有村里人和裴老弟和他媳妇时不时的帮衬,他没准都拉扯不大喜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