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琴酒一样，伏特加收到的邮件附件里，拍摄的同样是一个“和他有缘的陌生男人”。那人身材魁梧，看上去接受过严密的训练。</p>
然而再魁梧也没用了，照片里的尸体面凄惨地漂在浴缸里，头上流出的血染红了整整一缸水。怎么看都像是已经断气。</p>
下面还有乌佐的附言：</p>
[翻找资料的时候，突然看到了手机里存的纪念照片，所以发给你看看。本来我还想找个机会跟这位猪冢太郎先生合照，可惜他死得太早了。</p>
[除去法医的解剖，这应该是他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张照片——你们给人的感觉真的很像，你可一定不要步上他的后尘啊。]</p>
伏特加隔着屏幕，感觉自己被浓重的恶意迎面揍了一拳。</p>
他忍不住汇报：“大哥！他居然说我跟一个死人有缘，还给我发这种照片，这……这是对组织的蔑视和挑衅，他在诅咒我，没准这其实是一封杀人预告！”</p>
琴酒被他吵得烦：“闭嘴，你是书包里被塞了蟑螂的小学生吗。”</p>
这种照片寄给普通人，的确算得上恐吓，但伏特加居然也一惊一乍的，这家伙明明没少经手尸体：“看来你最近工作还是太清闲了。”</p>
“……”</p>
伏特加心里咯噔一声，品了品这句话，忽然担心琴酒会给他找一些善后工作，然后自己在处理尸体时被早有准备的乌佐坑害，当场暴露，陷入警方追捕……</p>
不行！</p>
伏特加猛地甩了一下头，把糟糕的未来甩出脑海，敢怒不敢言，只好在心里默默给乌佐记账。</p>
车里终于安静了，歪歪扭扭的车也重新驶上正道。</p>
琴酒瞥了一眼伏特加，又想起他刚才的反应，渐渐确认了一件事。</p>
贝尔摩德之前说什么来着，乌佐布置那些舞台的目的，是想让惨死的冤魂回来找他复仇，以此证明世界上有鬼？</p>
琴酒：“……”呵，这家伙果然不懂乌佐。乌佐的目的难道还不明显吗——那家伙大多时候只是想在血腥的话剧中观察众人极端的反应、窥视人性、以此来寻找快乐。</p>
……比如对付黑泽和马和猪冢太郎的时候，这两起案子的手法跟另外两起相比，明显更加粗糙。八成是乌佐得知看岛人的名字以后，觉得有趣，临场加上的。</p>
至于半夜念叨鬼……</p>
贝尔摩德长居国外，到底对东京的年轻人缺乏了解：喊着抓鬼，没准是新上市的游戏里出了什么鬼怪boss，乌佐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毕竟在琴酒的印象当中，乌佐平时没少跟那群小弟去游戏厅鬼混。游戏大概也是他的爱好之一。</p>
至于调查过鬼怪方面的资料，解释就更多了：单纯的好奇心、想要拓展知识、想要设计关于鬼怪和灵媒的杀人手法……哪一种都比“想见鬼”更说得通。</p>
琴酒：“……”也不知道贝尔摩德怎么就灵光一闪，闪出了那么离谱的结论。</p>
这人果然是松懈太久，直觉都变得不准了。</p>
原本琴酒没打算给贝尔摩的回信。</p>
但此时犹豫片刻，却还是随意敲了一条发过去：</p>
[你太累了，休息一阵再下判断吧。</p>
[日后伱回顾今天的结论，只会意识到自己愚不可及。]</p>
……</p>
第二天。</p>
东京繁华的商业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