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迪约点点头,也赞同治疗不能过于铺张浪费的观点。但现在钱已经花了出去,不可能由他自己掏腰包:“院长,你也知道材料不便宜,这些都是我垫付的。”
“我知道”
长舒了口气,院长总算稳住了情绪:“他在主宫医院已经来回折腾一个多星期了吧?”
“恩,8天了。”
“如此强悍的人才,如此美妙的手术,也该去其他医院展示展示了。”院长把清单塞进了抽屉里,抬头看了眼塞迪约,然后稳稳地坐回到了办公椅上,“你看这么安排怎么样?”
怎么样?
当然是不怎么样了!
塞迪约肯定不希望卡维离开,虽然不怎么喜欢这个人,但手术技术是无罪的。他经过思想斗争刚放下主任的架子,突然让卡维离开,这对自己的学习不利。
但他不可能说自己想继续多看看卡维手术,拉不下这张老脸。
而且院长考虑的方向也肯定和他有出入,手术展示所产生的费用都得由医院承担,而观看手术的人也完全对其他医院免费开放,任谁都不愿意当这个冤大头。
单单一星期的手术就已经花掉了医院4000多法郎,这还是刚算上vd的情况,要是这种护理手段有效,那接下去主宫医院要面对的很可能是个天文数字。
“但是有好几个病人都已经住进了我们医院啊。”
“怎么又来病人了?”院长短暂宕机的脑子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哦,对对,昨天他刚开了场义诊你说他怎么那么无聊啊,没事儿开什么免费义诊,他钱很多么?”
“钱肯定不少,前两天还去参加了拍卖会,听说出手很阔绰。”
“那就让他自己出钱嘛。”
塞迪约看着院长,眨了眨眼睛,然后很不情愿地说道:“可问题是我们让他来做手术展示的,而且效果不错。如果连这点手术费都不愿意出,一旦传出去”
“谁让他来的?哦!
!对对,是外交部的那个”
“叫爱德华。”
“对!没错!
”院长巴掌一拍桌面,气不打一处来,“就让那个爱德华出钱!
!”
卡维当然不知道这段对话,对于主宫医院的态度也是一无所知。
他只知道自己收了几个病人,接下去要做几台手术,以及跟着自己来到病房的比才的身体情况怎么样。至于手术要花多少钱,材料如何进行调配,能不能达到收支平衡,能不能完成供给需要上的平衡,他是半点都不愿多想了。实在上辈子想得太多见得太多,到处是限制,到处是墙壁。
他不愿那样,但考虑到大环境又不得不那样反正就很别扭。
“这是最简单的喉镜。”卡维从橱柜里找出了相当原始的一根长管内镜,动手开始组装几个小零件,“因为几乎没有弯曲度,检查的时候肯定会很难受,你忍一忍。”
比才皱着眉头,已经开始在脑子里想象那个感觉:“要不还是算了,不麻烦你了。”
“恩?”
卡维走到他身边,用手压住了他的肩膀,把刚准备起身的比才又摁回到了座位上:“刚才你可是答应我要做检查的,怎么现在又变卦了?”
“我剧目写了一大半,现在正是灵感大爆发的时候。”
“等我检查完,你灵感会更多的!”
卡维没时间和他磨蹭,这位天才音乐家的莫名离世是全世界的遗憾,同时也是他这几天一直在琢磨的疑问。检查就是解决疑问最好的办法,而在众多以咳嗽为主的慢性病中,咽喉是唯一外科能治疗的地方。
“张大嘴,很快就好了。”卡维把管子伸了进去,“说啊”
“啊咳咳咳!
!”
“再来!你忍一忍!”
“啊咳咳”比才勐烈地咳嗽起来,“这,咳咳,这太难,咳咳咳,了。”
卡维叹了口气,看着比才说道:“最后一次,这次我要再往里深入些,你再坚持得久一些。”
“不行了,不行了”
“我已经有点眉目了,刚才看到了些东西。”卡维用纱布擦了擦镜头,“就最后一次,只要看到里面的情况我就退出来。”
比才干呕了两声,吐掉几口口水,再次张开嘴让镜子进入到了咽喉。卡维触碰的就是他咽喉最敏感的部位,不过既然是最后一次,忍一忍就忍一忍吧。
“”
“马上好了。”
“”
“恩,看上去确实是喉咙出了问题。”卡维慢慢抽走了管子,这次没再用纱布擦拭,而是改用了显微镜用的载玻片,“这里肯定有问题,但我不知道是不是一定和你的咳嗽有关,相关性大概在七八成左右。”
“咳咳咳,这不就等于没检查嘛,咳咳”
“你喉咙里长了个东西,我怀疑是肿瘤,也就是喉癌。”卡维直接说了猜测,“现在只是简单做了个采样,结果未知。”
比才愣在原地,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如果这次采样扑了空,说不定还要做第二次。”卡维把镜头上的粘液刮在玻璃片上,“作为法国天才音乐家,我这个天才外科医生希望你能积极治疗,为世界带来更多美妙的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