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割竹篦子的声音在这一刻听上去犹如诡异的音符,那孩子在一堆面容诡异妆容奇怪的纸扎当中一天天长大。
他开始上学堂,见先生,可是因为家中祖上的产业并非阳间事物,受人排挤,遭人挤兑,受尽欺辱。
可他求知若渴,也知道只有学成这一条路,才能让他摆脱所痛恨的纸扎匠一途。
但一场科举,却彻底断送了他的一生。
“秀才梁明,冲撞先帝,行不避讳,实乃大不敬之罪,念其初犯,剥夺其科举一途,五十年后方可再考!”
秀才哭爹喊娘,头磕了无数,甚至变卖家财祈求考官。
可惜,处处碰壁,屡遭为难,家中产业更是十不存九!
秀才萌生了死亡的念头,可是他上吊断梁,投井水涸,跳河入网,就连想买毒给自己下个药,那顿都是一包糖粉。
死不成,秀才便回到了兴城,做起了纸扎匠。
可大笔大笔的订单生意让秀才食不甘味,夜不能寐。
就这么离奇暴毙了!
梁明看着这秀才的一生过往,只觉得可笑又可悲。
“想死的时候死不成,想好好活着却两腿一蹬,真是可怜。”
梁明摇着头,眼前的情形不断的重复着秀才平庸的前半生,他一幕一幕看过去,就如同一个看客,心中掀不起半点波澜。
他到底不是那个穷秀才……
此时的梁明已经在独木桥上行走过半。
他的身影在众人眼中已经变成了一个芝麻绿豆大点的小人。
留下来的四个人面面相觑。
“他这辈子难道就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吗?”雷利咽了一口唾沫,神情紧绷。
他所见的那些是这些年惨死他手,无辜受害之人,这些人雷利抬个脚尖,都能将他们碾死,却没想到今日成了梦魇。
“他做没做过什么亏心事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没他这个本事。”
武浩苦笑了一声,揉着还在钝痛的心脏,面色凝重。
当年他外出游历,接到消息赶回家中时,全家上百口,满门被屠,最小的弟弟被人用树棍刺穿身体,立在院中。
满院子的血腥气,刺鼻冲天。
那些血迹还是温热的,武浩只晚回来半步,此事,已成心结。
“这小子还真是与别人不同,这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样子,还真有那么点神仙得道的味道。”
雷利轻叹了一口气,随即看向了肖良玉。
“不知道肖姑娘的心魔是什么?”
肖良玉瞪了他一眼,“关你屁事!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一会若是梁明走不过去,别说是什么心魔不心魔的,就算是上面长了刀子,你都得给我爬过去!”
肖良玉极其暴躁,显得自己刚才看到的那副场景,恨不得直接和那些人生撕活剥了。
可是那些人已死,百年前的经历早已经成了过往云烟,她就算有心复仇,也已经没有仇家可找了。
而此时的小月初,盘膝坐在独木桥的边上,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梁明,看着他左脚踏下独木桥,呼吸猛地一顿。
“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