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锋营,顾名思义就是临战之先锋,这次来大碶山征兵,因为都是自己的同族,所以就没带先锋营来,你这段时间就先跟着我,回去了再去先锋营。”
“你的这头狼不错,看着比狼王还威猛,先锋营里倒是能带着,就是要注意别让它乱咬人,他的吃食,到时候你倒是不用担心,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就是现在在这里,可能需要你带它到辕门,让它自己出去找食了。”
达奚格日在自己的军帐里就完全没个正形了,未着片甲,一件内衣敞开着,裸露着胸膛,露出浓密的黑乎乎的胸毛,半躺在垫子上,一双大赤脚放在矮案上。
“是,将军”
“对了,你既然跟着我了,我就不能亏待你,一会儿让人带你去选选,你看看有什么你用的上的,也没什么,就是一些盔甲啊刀剑啊什么的,反正你自己看着拿,到时候回到了先锋营,你就说是你自己的就是了。”
“多谢将军!”
“好了好了,在外你叫我将军,给我行礼,就我们两个的时候,不用拘束,你叫我黑熊,老黑都行,嘿嘿,或者叫我大哥也行哦,你可以试试。”达奚格日给初一抛了个能吓死人的“媚眼”。
“是,将军!”
“嗨!你这死脑筋,好吧好吧,随你了。”
初一发现这头黑瞎子是看着又丑又呆,其实心思很是细腻,他现在做的一切,其实都是在拉拢他。
“来人,带他去我的小仓库,随便他挑,他看上什么就让他拿走,不用给我报告了。”
看来这真的是不打不相识了。初一跟着亲兵一边走一边想。
小仓库里东西还是很不少的,各种类型样式的甲胄,头盔,刀剑,甚至还有弓弩这种杀器。
一圈下来,初一选了一副半身无袖无领的链甲,这幅链甲的铁链环要比一般的铁链环粗,链甲是双层的,整个重量是普通链甲的三倍还多,初一穿上试了下,下摆刚过裆和臀,腰身下沿前后左右都分叉,设计很合理,一点都不影响他的跑动、跳跃和踢踏,就他的力量和体力而言,完全可以忽略链甲的重量。
初一想要穿甲的目的,其实是想遮掩他身体能避刀兵的能力,他不想让人知道。
另外还选了一对能遮住整个小臂的护臂,目的一样。
再选了一双内皮外甲的战靴,当场就把依朵给他做的牛皮靴换下,擦拭干净后找了个小包,装好拴在了腰间。
想了想,又转身选了一副露指的手套,手套很精致,掌心是皮质,上面缝了布,做了防滑处理,手背是链甲样式的铁链环包裹,握成拳头,就是两块铁链甲包裹的铁疙瘩。
毕竟,用到拳头的时候还是很多的。这是到了军营,在拓拔烈帐中和亲兵还有达奚格日对打中得到的启示。
选完装备,亲兵没有再带他去达奚格日的军帐,而是把他带到了达奚格日军帐不远处的一个小帐篷,就他一个人的,也许是考虑到他带了一匹狼的缘故吧。
帐篷里还摆放着一整套军服,新的,从里到外都有,初一试了试,尺寸刚刚好,还有几条人吃的牛肉干和一大块滴着血的生肉,看不出来是什么肉,应该是给不离准备的。
就这些,就都能看出来达奚格日的心思细致又周到,不是所有的丑的壮的,就都是笨的,大智若愚看来以后还要加一个大智若丑了。
初一坐到帐篷口,正好可以看到鹿寨所在的山头,远远的,什么都看不清,只是知道鹿寨就在那里,那座山上。
手里拿着的是依朵做的靴子,心里想的是依朵的样子,仿佛鼻间都能闻到那像花儿一样的幽香,不离也蹲在他身旁,也在望着那个远方。
“阿爹,我想等医巫爷爷回来后,让他带我去学武。”
“怎么突然想学武了,以前你医巫爷爷那样劝说你,诱导你,都有点是在求你了,你都不学,只学医术,怎么现在想起要学武了?”
“就现在想学了。”
依朵的心里其实在想“我不要做被圈养在山寨里的锦鸡,我要做能飞翔九天的凤凰,我要去找回我的初一,或者是跟在他身旁,帮助他,不做他的累赘!”
这一次的事情,让依朵感到很失败,对事情的无力感,让她几乎疯掉了。
从五岁开始,医巫震就游说依朵,说他要带依朵去给她找个师父,学习很厉害很厉害的武功,以后可以做个女侠客,行走天下,除暴安良。
依朵不愿意,“医巫爷爷,我可以学习你的医术啊,救死扶伤也很不错啊,我很喜欢帮助那些生病或是受伤的人。”
“医巫,医巫,不是就是医病的吗?医巫爷爷,你为什么非要让我习武啊?”那个时候,医巫震无言以对。
“好吧!那就等医巫大人回来,你去和他说吧!”布鲁知道依朵看着温柔漂亮,其实自己内心的主意大着呢!决定了的事,谁都不好使,估计可能也许就初一的话好使吧!女大不中留啊!对于这个女儿,布鲁心里有点失落。
进军营的第一夜,就在一人一狼的静坐看山中度过了。
初生的朝阳,洒下万道金光,给世间万物都披上了一层美丽的金纱,显得格外的漂亮,初一和不离却对这美景视而不见。
他们在一起,眺望着远方。
初一进入军营的第二天,拓拔烈就派人到大碶山十八寨所有的山寨去宣读命令,这次派出去的都是正规铁甲军,他命令所有的山寨,必须在五日内按丹辽王的规定,选好参军的人,带上寨谱,并在第五日太阳落山前送到军营,过时将视为违抗王命,亡其族,灭其种!
从第四日开始,陆陆续续就有十八寨的人来到了军营,最先到达的,就是鹿寨的人,布鲁领队来的,但是他超了年纪,不能入伍,鹿寨按照规定,抽丁一百三十六人,寨中的青壮抽走了一半,狩猎队几乎抽光了,其中不包括初一,因为他是罪犯。
依朵没有跟着来,而是让布鲁给初一带来了一个,可以挂在脖子上的香包,里面是依朵用小红绳扎着的一缕头发。
这是丹辽布库人的传统,当一个女人向男人示爱,并表示愿意嫁给他的时候,就会给男人做这么个小香包,里面放上自己头顶最上面的一缕头发。
剪下相思发一缕,
赠予郎君表心意。
香包藏发装心底,
一生一世不分离。
初一很慎重的把香包戴在脖子上,小小香包刚好落在心窝窝那里,淡淡的像花儿一样的幽香,慢慢的飘起,“依朵,等我”初一心里想着,抬起右手在心窝处轻轻的按了按。
记录官比照着寨谱一一核对入伍的人员,拓拔烈在大帐内,坐在案几旁,黑熊站在案几前面,“寨谱上说初一父母是游方草医,已双亡,无兄弟姊妹,鹿寨原生人,大夏历启元二十七年生人,确实是年方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