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岸柳看了过来,她忽然清冷的笑了笑,却没有半分和善之意:“楚姑娘,不知你来时,带了什么贺礼。”
虽有些唐突,但听起来多了分女孩之间的打趣。
更何况沈岸柳身为非皇室,被破格赐封的县主,她在北仑国的地位可见一斑。除了真正的皇室,其他人见了沈岸柳都要恭敬几分。就算是皇室,也要对她客气些,毕竟是皇帝亲封的县主,若皇室对她不好,那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来了!
南云菡心中响起了警钟。
她俩原本就不熟,沈岸柳在请柬里也没说是生辰,如此一来,她毫无准备。在大庭广众,这么多道目光之下,她不拿出贺礼来,倒显得她小家子气,不懂礼数……
南云菡心底冷笑,面上却勾起了和善的笑容:“县主的字迹很是俊逸,颇有先人昭陵之的风范。”
沈岸柳微微扬眉,不懂南云菡为什么岔开话题,但想想她终归是躲不过要交出贺礼的,到时候她一定会丢脸至极的!再加上听到南云菡以昭陵之来与她相比,她心里颇为自得。
“谬赞了,楚姑娘。”沈岸柳微微颔首,谦虚道。
“楚云启:吾几日前曾误会于卿,适逢佳节,请来府一叙。”南云菡拿出请柬,一字一顿的念道。
刚听到前几个字,沈岸柳就发觉不对劲。
但是当她反应过来想要阻止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们这边吸引了。
因为南云菡是生面孔,再者他们也对拓跋余聂府上这位来历不明的楚姑娘很是好奇。沈岸柳和南云菡之间的过节,更是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敢冲撞县主的女人,一定很有趣。
“县主这请柬上,只写着请我来过府一叙,我却不知道今个儿是县主生辰。县主,你这字写的不错,但遣词造句是该好好学学了,兴许是教书先生没教过你生辰时候应该怎么写请柬。”南云菡单手拿着请柬,好展示给众人看。
而她的目光,则直直地望向沈岸柳,没有一丝畏惧。
“你……”沈岸柳一时没想好措辞。
“我却有心想与县主修好,解开之前的误会,所以提前问了问三皇子,这才知道是县主的生辰,带了贺礼来,否则险些失了礼数。”南云菡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从衣袖里摸出一个小巧的匣子,递给婢女呈给沈岸柳。
“这是一只缠枝芙蓉金簪,虽不贵重,仅仅聊表心意。”南云菡看似诚恳道。
她虽然直,却不是没脑子。
院里众人神情各异,有的看好戏,有的用奇异的目光打量着沈岸柳,还有的对南云菡感到惊奇,想要看看面纱后的那张脸。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有如此魄力,还有如此周密。
“多谢楚姑娘了。”沈岸柳这几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
今日是她生辰,她没想到竟被南云菡抢了风头,而且原本想要让南云菡丢脸,最后却变成了她自己被宾客打量嘲笑。沈岸柳心里恨得要命,面上却又不得不做出云淡风轻的模样,好像世间所有的事都不能留在她心头一般。
南云菡再次落座,独饮一杯酒。
兴许是因为心情好了,连带着杯中的酒都变得香醇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