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杰,你还记得那天你在车上和我说到一般的故事吗?”谢婉莹忽然想起来便问道。
千杰一愣,好似没有听明白谢婉莹的话似的,“什么故事?”
谢婉莹盯着千杰的眼睛,确认他不是故意装作不知道,于是再度开口,“我当然不知道是什故事,因为你当时根本就没有说出来啊,但是我想应该是和你的恋爱有关的故事,或许就是一段时间以前的故事吧,因为看你好似衣一副念念不忘的样子。”
千杰却是笑了,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谢小姐,这一点你倒是猜错了,其实也不是最近发生的事情,那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有的人在记忆中的时间是远远没有期限的,不管过去多少时间,也不管周围的事物发生了怎样的变故,她会永远存在,像天空中那一刻闪耀着的更古不变的恒星一般。
谢婉莹一惊,“十多年以前,那么那个时候你应该还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少年吧。”
“是啊,是因为未经世事,所以在面对一段应该被好好珍惜的感情时,我没有珍惜。”千杰有些自嘲般地说道。
彼时谢婉莹再看着千杰,忽然能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有时会给人一种处事不惊的清风明月般的感觉,熟不知这个人的心中有着某种沉甸甸的东西积压在心中已久,那都是往事累积起来的气质。
“千杰,你的故事是怎样的呢?不妨说给我听听,你也需要倾诉对吧?”谢婉莹眨了眨眼睛,一脸真诚的神色让人无法拒绝。
千杰看了看谢婉莹,双目迷离空洞好似陷入了一种无休止的回忆和飘渺之中。
“你知道吗?我是一个病人呢!”他说道。
“病人?”谢婉莹向千杰投去万般不解的目光。
“是啊,我有糖尿病,以前我也不相信,有的时候人在某些事物面前就是那样的无助,无助到不敢去做任何事情。”千杰的声音在谢婉莹耳边忽然变得意境深远,就像是空谷里面偶尔传来的那一声回响一般。
谢婉莹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皮肤白皙而身形瘦弱的男子,他脸部的线条像是艺术家用画笔精心勾勒的一般,每一笔一画都轻盈而慎重,他就应该是画里面那个面容和煦,连微笑都能带起暖风的男子。
彼时他的目光聚焦在某处不知名的地方,他的眼神是那样飘渺的,但是在看向你的时候你又会觉得他的眼睛在说话,专注而认真。
这样一个男子,竟是一个生活各方面稍不谨慎就会被送进医院急救的那一类人?谢婉莹有些难以置信。
“没有关系,这种病只要控制好体内血糖,就不会发生什么意外。”谢婉莹安慰道。
“现在还好,这几年都没有发病,大概是因为已经将自己思绪放空了吧,不再胡思乱想的话就不会犯错误。”千杰笑道,笑容依旧柔和亲近。
“那么你以前经常因为疏忽大意而导致犯病吗?”谢婉莹接着问道。
千杰点头,“有好几次都是真的差点就丢掉了性命。”说完他神色忽然变得难以揣测,“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遇见了宛白。”
谢婉莹恍然抬眸看向眼前的男子,也不知是因为错觉还是什么缘故,只是惶然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和伤感情绪。
“所以说这是一个关于千杰和宛白的故事咯?”谢婉莹微笑道。
千杰微微点头,眼神落在书架上。
“宛白其实是一个恨靠狼很爱笑的女孩子,比起当时有些以抑郁的我而言,她就像是一道温暖的光一般,真的,在遇见这个女孩子以前,我以为我的人生永远都是暗无天日的。”千杰缓缓说道,眼神之中满是对于那个叫宛白的女孩子的憧憬和神往。
和大多数恋情一般,他们相遇,相识,相知,相恋。
现在提起往事,千杰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还是那日那个穿着素白群的女孩站在病房门前,眼神放光地看着它,而后小心翼翼地打了声招呼,将装着一封信的果篮放在了他的床头。
“我希望你能看完我给你的信,因为这是……这是我第一次给男孩子写信啊!”
她撅着嘴,又有些羞涩地看着他,双手放在身前,那模样看上去有些扭捏不安,但是又像是经历了千折百回的思想斗争以后终于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