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他当兵这些年还借了邻居和发小不少钱,大伙都指望着他复员费回来还钱呢,一下子花出去三块钱,他亲娘能打死他。
小雷家是金州最穷的村子,这毋庸置疑的,要不然怎么可能一个下嫁的外村女人都没有,光顾着看村子里的女孩子迫不及待的外嫁出去。
三块钱那是钱么不是!
那是命!
“雷同志,不要觉得为难,欠债还钱很正常!真要是打起官司来,那还得计较后续损失费呢这长毛免是德系引进的白色安哥拉长毛兔容易染色,年产两斤一斤卖到供销社或者畜牧站。能赚三块钱!”
“你踩死的这只还是种兔,价值还要翻个番,总体来说要你七八块钱也不过分!”
“要是雷同志想赖账也没关系,小雷家村的县委办公室干部叫啥来着,忘了外号老糊孙,我可以找他去讲理,相信他会很乐意帮我们讨公道的。”
苏辞笑吟吟的说出让雷东宝心惊胆战的话语。
他一开始直接就被苏辞口中的各种名词给绕的头晕眼花,听到七八块钱的总成本的时候,心头略噔一跳,最后苏辞口中说出来的老糊孙那可是他雷东宝的死对头。
当初就是因为过去他把老糊孙揍了一顿为了担心报复才去当兵的现在刚旦来就让老糊孙抓住把柄那他基本上是别想有好果子吃了,到时候可就不是单纯的赔偿七八块钱的事情了。
雷东宝心中一惊不由得看向苏辞暗道这个人是谁啊,怎么感觉一双眼睛这么犀利,把他都给看穿了似的。
最终,他只能无奈的闷声答应:“那好吧,我赔钱”
不认裁不行啊!
被老娘骂一顿总比被老糊孙揪住小尾巴来的痛快吧。
苏辞叮嘱宁伟道:“你可别因为战友的情分帮他垫付了,一码归一码
他知道宁伟容易心软雷东宝的母亲也是个抠搜泼辣的女人,一卖惨指不定就让宁伟动了恻隐之心了
必须得让雷东宝的亲妈有了三块钱的切肤之痛,彻底的记恨上这样才能彻底断了宋运萍和雷东宝的孽缘。
“是,我知道了”
宁伟只要答应了那就肯定会完成这一点苏辞倒是并不担心。
只是他有点儿奇怪为什么为了区区三块钱,还要自己特地陪着雷东宝回家去拿以师傅的身家,就眨个眼的功夫,十块钱都赚到了。
不过奇怪归奇怪师傅的命令他还是要贯彻落实的,毕竟吃的就是这碗饭嘛。
苏辞带着宋运萍回到招待所通知服务员送来热腾腾的饭菜。
“萍萍,兔子的事情不要伤心了,等赔偿金到了,我陪你再买一只。”
“嗯!谢谢苏厂长。”
宋运萍感觉心里踏实多了,说实话有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帮她遮风挡雨这份安全感是她过去十年梦寐以求的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奢望。
父亲宋季山,性格本来就懦弱,后来被扣上坏蛋的帽子也不知道反驳,最后一家人都被压垮了宋运萍和宋运辉姐弟从小懂事因为他们的童年就比其他孩子苦
为了让其他孩子陪着小辉玩,宋运萍每次都要省吃俭用给弟弟买一大桶玻璃珠。
这样其他小孩子才会主动愿意跟宋运辉玩也因此,给了宋运辉一个完整的童年。
就连高中,家里两个孩子也只能有一个人上,因为坏蛋的家庭不允许出两个高中生。
如果如果说以前在最困难的时候也有苏厂长这样的男人帮他们家撑腰的话或苏就不会有人敢欺负她家了也不至于连上大学、都要被人故意扣档案、指指点点的嘲讽。
或苏,一切都会不一样吧
“对了萍萍,这些天都在家里忙什么呢这会儿都要开展长毛兔养殖走在赚钱的最前列了”苏辞笑呵呵的套话道。
宋运萍哪里懂这么多弯弯绕,和苏辞共处一室,又着又喜低点道:“平时就帮家里分担一下家务活,种种地忙点收成。我这个成分也找不到工作临时工也没有”
“让我套出话来了吧!”苏辞突然说道“你为什么没去上大学?来信也不告诉我!”
“呀!”
宋运萍惊叫一声,一个激灵站起身来,如同做错事的孩子似的,低点道:“我们家的成分摆在这里,收入又不高根本不可能养得起两个大学生,我想留在家里给父母分担压力。”
“什么事情能有上大学重要?你缺钱跟我说啊我是小辉的师傅,又是你的男朋友这点事情我怎么可能拒绝?”苏辞道。
“我我自己能行的,不希望这点事情打搅到您。明年我还能再考一次大学!”
宋运萍咬咬乐说道,其实她心里不希望苏辞看不起自己,反正有手有脚又饿不死,她能帮家里分担,一边工作一边自学,明年再考一次大学也是可以的!
苏辞叹了口气这自立自强的女孩子的心思他也明白所以苏辞也不会拿钱摆到台面上来侮辱她,越是这样女孩,越是让人心疼。
“那好吧,萍萍,只是苦了你了。
“没事的我是家里的一份子,这事儿是我应该做的!”
“说起来也怪我怎么当初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苏辞深吸一口气说道“明天中午的时候我陪你去一趟县委,把你们家的帽子摘了!”
宋运萍一听,又惊又喜:“真的么!我听小辉说了,现在全国都在摘帽,我们家也可以么!”
“放心,一句话的事儿,我还是有这方面的分量的”
要不是因为陈平原等人都喝醉了,苏辞现在就能去一趟县委。
等宋运萍的激动劲过去之后,这才猛地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扑在苏辞怀里了顿时一阵霞飞双颊。
他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不矜持的女孩子?
而苏辞也不是个正人君子一下子就心猿意马了,佳人入怀,除非是有严重生理问题的柳下惠,要不然怎么可能没点心思。
“萍萍你去洗个澡吧。”
此话一出,没想到宋运萍反应竟然有些出乎意料,她刷的一下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的退后了两步然后仔仔细细的闻着自己袖口和头发,紧张的说道:“苏厂长,我我身上有怪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