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雍仁冷眼盯着孔贵妃。
“贵妃,这是要打算要替朕做主了。”
孔贵妃捂着脸慌张摇头,忙道:“臣妾没有!臣妾一心爱护陛下,不曾有半分僭越之心!”
“不曾有半分僭越之心?可你却杀了朕的几个孩子,朕的几个嫔妃!用下作手段蒙蔽朕的双眼,让朕冤枉皇后至今!若不是朕今日赶来,怕是七日之后,便要再度有割心挖肺之痛!你何尝歹毒!朕的后宫怎能容下你这般毒妇!”
贺兰雍仁怒瞪双眸,手用力拍下桌子。
“白兰!”
“奴才在!”
“传朕旨意,萧氏遭人陷害,蒙冤被贬。即刻接出冷宫,复其中宫之位。朕深慰六公主尚且年幼却有如此诚孝之心,便不计当日冒失过错。以慰皇后,着礼部封六公主为德贤公主,封号瑶瑜。”
“太医李申,冒天下之大不韪,十恶不赦。将其拖去刑部,择日问斩。念其将功赎过,朕仁慈罪不责宗亲。贵妃孔氏,恃宠放旷,弄权后宫谋害皇嗣。其罪行罄竹难书,实无可恕!则今日起,贬为答应,幽禁冷宫北三所,无朕旨意永不得出!其宫人交由宫正司审问。罪行恶劣者,杖毙。带下去,朕不想再看见她!”
“奴才遵旨!”
哭声穿过傲雪宫的房顶,哀戚铺满了四方天。
平日里精致傲慢的孔贵妃,毫无形象地张着大嘴嚎哭,泪水斑驳了脸上的脂粉,狼狈至极。
贺兰棠扭着身子将头靠到了父亲的怀里。
宫斗真是不容易。
她暗自叹息一声。
这一整日身体精神都极度紧张,四岁奶娃娃的身体早已经承受不住,此时两眼冒金星,仿佛缺氧。
再加上被周遭这些大仇得报,落井下石,胆怯恐惧愤怒不甘等等心声扰得不得安宁。
种种心声交织在一起,脑袋像是被要撑爆了一般地疼。
这是怎么了,大脑过载了一样……
“母后……”
贺兰棠闭着眼睛,嘤咛了一声,觉得鼻孔下面一热。
她抬手一抹,看到手指上鲜红的血,眼睛一晕,倒头昏了过去。
贺兰雍仁察觉到怀中小人儿头一歪,低头只见女儿一张惨白的脸上挂着鲜红的一行鼻血。
“棠儿?棠儿?!”
他轻轻摇晃了两下贺兰棠的身体,见她没有反应,神情也变得急切起来。
生怕是被毒妇喂了什么有毒的东西。
“白兰,传太医!”
白兰一脚刚踏出门槛,就被从外面跑进来的公公撞了个满怀。
“做什么这般慌张!冲撞了陛下和公主,仔细你的脑袋搬家!”
那公公跪在地上,脸色铁青,身体颤抖着,磕磕巴巴地说着:“陛下,总管……,皇后娘娘在冷宫的那间屋子塌了!皇后娘娘被埋在里面,是死是活未可知啊!”
真真是祸不单行。
贺兰雍仁紧锁眉头。
若是皇后没了,他便是那个最大的罪人。
“多加人手,朕要皇后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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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不知多久,贺兰棠终于恢复了神志。
她缓缓睁开双眼,朦胧中便见到了守在床边母亲身影。
始终提着的那口气,也终于随之放下。
总算是没有白折腾。
贺兰棠小声呢喃了一句,“妈……”